撂下這番話,韋斯特·布萊恩也懶得再搭理林江北,拎著他的鴿子籠大步向虹口公園大門里面邁步走去。
林江北站在原地,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韋斯特·布萊恩的背影。
本來剛才在虹口公園里面的上海信鴿會門口看那一張成績榜的時候,林江北第一反應就是韋斯特·布萊恩有很大嫌疑就是他正在追查的隱藏在美國海軍陸戰隊里的日本鼴鼠。
而老酒鬼力奧諾夫斯基呢,則是韋斯特·布萊恩這個日本鼴鼠和橫山秋馬之間的中間人。有時候老酒鬼從韋斯特·布萊恩這里拿到情報之后,利用到日本總領事館里裁剪衣服的機會,直接交給橫山秋馬。有時候老酒鬼則把情報放在百老匯路口的搽鞋匠那里,等橫山秋馬擦鞋的時候再從搽鞋匠那里取走。
可是現在呢,林江北見到了韋斯特·布萊恩本人之后,對自己之前得出的那一番推論產生了強烈的懷疑。別的且不說,單單就拿韋斯特·布萊恩的性格來說,是絕對不適合去當什么間諜和鼴鼠的。因為作為一個間諜或者鼴鼠來說,韋斯特·布萊恩的話實在是太多了。
關鍵還不是林江北找上韋斯特·布萊恩之后韋斯特·布萊恩有這番表現,那樣還可以解釋為韋斯特·布萊恩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有著故意表演的成分。
現在是韋斯特·布萊恩跟林江北根本就不認識,只是看到了林江北身旁的顧大彪之后,上來打了一個招呼,然后聽說林江北是去找老酒鬼定制西服,就呱啦呱啦地說這么一大堆。
不得不說,這樣天生話癆的性格,確實適合做一個翻譯官,但是對于執行任務的間諜來說,這卻是一個致命的缺點。
張師學顯然跟林江北是同樣的判斷。他看見林江北的目光還狐疑地停留在韋斯特·布萊恩的背影上面,又如何不了解林江北心里的想法呢?
“小顧,你之前說過,這個韋斯特·布萊恩好像是美**隊里的翻譯官?”張師學在一旁開口對顧大彪說道,“我看他挺有意思的不像是我通常印象中的美國翻譯官啊!”
“對呀,冷掌柜!”顧大彪連忙說道,“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布萊恩先生確實跟普通的美**隊里的翻譯官不大一樣。像我這樣的上海本地的普通信鴿愛好者,平時到虹口公園來參加活動,其他的西方養鴿僑民都不愿意搭理我。倒是布萊恩先生,經常見了面之后會跟我嘮叨幾句!”
“我之前以為是他養的鴿子成績不怎么樣,才愿意跟我們這些本地的普通信鴿愛好者交往的。去年開始,他的鴿子開始出成績了,見了我之后,依舊跟以前的態度沒有什么兩樣,每次都會主動跟我寒暄幾句,嘮幾句家常。”
聽顧大彪這樣說,林江北心中就更加疑惑。看來韋斯特·布萊恩確實不是偽裝,真的就是這樣天生喜歡跟人交流的話癆性格。
可是這么一個話癆子,真的就是他們要追查的美國海軍陸戰隊里隱藏的那個日本鼴鼠呢?
林江北輕輕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暫且放下,決定把心思先放到老酒鬼身上去。不管韋斯特·布萊恩這邊有什么變化,老酒鬼的日本間諜的身份幾乎可以說是呼之欲出的。
只是剛才被韋斯特·布萊恩這么一耽誤,那輛送他過來的那輛銀色出租車早已經開走了。他們三個要去老酒鬼的裁縫行,又要重新再攔截車輛。
好在這次他們沒有耽擱多久,幾分鐘后,就有一輛空車正好駛過,于是林江北連忙招手攔下,三個人登上了出租車,向南京中路的永安百貨公司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