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稱呼君子,而是以一種長輩稱呼子輩,直接叫他的字,可見,老人心中或許還惦念著當年種種事情。
秦歌只覺的一股劇烈的風撲面而來,緊接著,一點寒芒印入他的眼眸之中。
眨眼之間,那寒芒便近在咫尺!
這……這就要死了么?
人們說人在臨死之前,會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將生前所經歷的所有事情過一遍,仿佛看快進電影那樣。
此時,秦歌卻什么情況都沒看見,沒有看見一幕幕的過往,沒有看見已經逝去的人向自己招手,更沒有鬼差前來。
他的心中、他的腦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
張濤神色焦灼,卻已經急忙拔出了腰間劍刃,西岐公一臉悲痛,嘴唇都在顫抖著,另外一位在場的黑衣人,則是一臉錯愕,他沒想到自己的同伴,竟會是一名細作……
身在司空署的司空老子遙遙的看向東城方向,抬起得手又緩緩放下,凝聚在他身前的黑色光點也隨著雙手放下而緩緩消散。
“那根繩子……到底是何物?”司空看著東方,自言自語。
西岐公院落,張濤心底驚顫著,手中的劍已經超越了他平時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
可是,卻依然不夠。
不夠快,還不夠快!
心里怒吼著,真氣更是劇烈的向著手臂的經脈傳輸過去,刺痛感從手臂經脈傳來,他依然不管不顧的加強著真氣的強度。
可惜,人力有時窮,速度達到超越平時的時候,便恒定在了那個階段,不管再如何增加真氣的強度,揮劍的速度也再不會有半點提升。
心中莫名的浮現一絲挫敗,張濤只能苦澀的笑著:君子,便是你死了,我也會將這人碎尸萬段,自此之后,我張濤與四宗之人,勢不兩立!
秦歌依然處在一片空白之中,沒有知覺,沒有反應,呆呆的站在那兒。
帶著寒芒的劍尖隨著赫赫風勢,觸及他的脖子。
只要,用力刺進他的咽喉,我,便可完成這最神圣的任務,甚至,可與專諸、要離,相提并論!
黑衣人這樣向著,催動著真氣,用盡了**的力量,將手中青峰狠狠的刺向秦歌!
“叮!”的一聲脆響!
這是類似于金鐵交擊的聲音,卻比金鐵交擊聲更為沉悶一些。
一律夢幻般的血紅色光芒,從秦歌脖子上擴散出來,先是一縷,隨后成為一片!若秦歌清醒著,或者有著宗師境的高人在,必然可以透過那飄渺的紅芒,看清紅芒的起源,不過是根繩子而已!
而那一點窮盡黑衣人畢生殺意的寒芒,就在快觸及秦歌的脖子時,就那樣被紅芒以一種極為粗暴的方式彈射開去,彈射力道之大,甚至將黑衣人的身軀都震退三步之遠!
西岐公臉龐上那滿臉悲痛的神色,在這一瞬間定格,但在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眸中,卻爆發出一種混雜著驚喜與希望的光芒!
張濤同樣面色一變,驚駭于那紅色光芒所帶來的嗜血、飄渺的氣息,但,他依然心中靈光一閃,甩去那紛雜的念頭,專注于手中的劍刃。
一劍劃過,再收劍。
出劍收劍,所有動作加起來不過一瞬間,就仿佛張濤并沒有出劍,只是以極快的速度收劍而已。
被他一劍斬過的黑衣刺客,除了現在才開始緩緩浮現的一條血絲之外,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
黑衣刺客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前方被詭異紅光包圍的秦歌,眸中有著瘋狂之色,他心中對于秦歌的殺意再度提升一截。
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黑衣刺客反手拖劍,一步邁出,不等他將滿腔殺意發泄到秦歌身上。
他便愕然的看著整個天地都開始傾斜,隨后倒轉。
只聽見撲通一聲,他的上半身整個栽倒在地,鮮血、內臟從斷裂的腰間嘩啦啦的滾落地面!
這時,黑衣刺客才驚慌的看著自己的下半身,然后艱難轉頭,定定的看著持劍而立的張濤。
“你……”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他便氣絕身亡,只是,那雙充滿瘋狂的眼睛,依然睜得大大的。
“秦歌,汝安好否?”西岐公沒了那股公卿貴胄的架子,只剩下一個長輩對子孫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