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也連忙快步醒來,一把扶著秦歌,沉聲道:“君子?”
正在這時,西岐公又猛地回頭,對著另外一位黑衣人沉聲低喝:“速去請秦越人過來,為君子診治!”
“喏!”經歷了這莫名其妙的一幕,黑衣人心中驚懼著,應諾之后,飛速離開。
這時,秦歌才回過神來,卻是猛然一聲尖叫,整個身子往后倒下去。
張濤眼疾手快,迅速托住秦歌,這才免得摔出個好歹。
張濤幽幽一嘆:君子果然有待歷練啊!
“君子,賊人已死,當可心安!”
秦歌深深的吸著氣,想要通過深呼吸來緩解心中的壓抑和緊張,卻猛然透過西岐公與張濤之間的間隙。
看見了,那兩截尸體,以及那一地的鮮血內臟,甚至還有著一股惡臭……
心中一陣翻涌,禁不住嘔吐起來。
沒來得及轉身,卻是一口直接噴到西岐公華服之上,秦歌驚恐的想要道歉,卻感受道胸腹翻滾,實在無能為力。
卻不想西岐公只是淡淡一笑:“吐了便可舒暢了,吐吧,吐吧!”
一邊嘔吐,一邊疑惑著,按照往常的記憶,出了這種事,西岐公多半會以無禮為名,治自己一個酸爽才對,今日怎么回事?
這樣想著想著,才猛的想起來,方才,似乎被人一劍刺了過來……
背后發涼,冷汗一滴一滴的沁出,他這才發現,原來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在這種特殊時刻,西岐公肯定沒有怪罪自己的原由。
秦歌卻不知,這卻是他想錯了,西岐公態度轉變,并非因為此時特殊,而是另有原因。
院門處,方才那名黑衣守衛飛速跑來,低聲道:“主君!秦越人今早便離開西岐了,留信說,晉陽瘟疫!”
晉陽瘟疫?想到秦越人那倔脾氣,以及自己都為之敬佩的志向,西岐公便知道秦越人失去救苦救難了。
反正秦歌看起來也沒啥大毛病,西岐公便點了點頭,沉聲道:“召集三位家宰,十六位大夫,以及暗部羅剎,議事!”
“喏!”黑衣人再次應諾,飛快離開院門,不敢有半點耽擱,心里卻想著2,主君這是要清洗細作了!
秦歌微微站直,臉色蒼白,正欲正式像西岐公告辭,卻不想西岐公擺了擺手:“秦歌身體抱恙,便在我這修養著吧,此時,可不宜隨意亂走。刺客興許還有后手!”
秦歌看向張濤,卻見張濤微微點頭,只好行禮道:“謝過西岐公!”
當下,秦歌便在隸人的帶領下來到客舍,安然躺下,實則內心一片驚慌,在這種驚慌之下,便越發想念曾經淡如白開水,卻也算安安穩穩的生活了。
更是想起了那些同學,想起了所有值得他留戀的人……
晚風習習,一陣接一陣。
呼呼風聲之中,一縷若有若無的琴音傳來,琴音凄清婉轉,似有說不盡的愁腸。
這凄婉琴音正合了秦歌心中淡淡的思鄉與愁緒,一時腦熱,竟忍著身體傳來的虛弱感,隨著這琴音走出客舍……
秦歌神魂皆迷醉于琴音之中,只覺得如此天籟,只應天上有!
在這琴音繚繞于耳畔之際,秦歌心中別無其他心思,甚至都沒去記憶所走之路,只是沿著琴音傳來的方向,慢慢的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在穿過一片小樹林之后,前方陡然出現一座深潭,月華倒映,水汽升騰,再加上深潭邊的樹木、芳草、怪石,竟有一種飄渺仙境之感。
仔細一看,就見那飄渺霧氣之中,在深潭的邊緣,一個人影端坐在那兒。
那人影背著秦歌,面向潭水,雙臂在緩緩的按照著一種奇特旋律在晃動著,似乎是隨琴音而舞動。
想來,琴音便是由此處而來,而潭邊那人便是操琴之人!
走進些許,終于能看得更加清晰一些,卻見那操琴之人頭上挽著少女發髻,一身雪白狐裘配上那柔順青絲,更顯得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