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只覺得眼前的世界都開始模糊起來,不止那脫手飛出的劍刃在模糊,便是整個院子,整個天地,都開始模糊起來!
隨后,他的身子晃晃悠悠的在原地打轉,幾息之間,他便整個人向后倒去。
幾乎在秦歌開始倒下的時候,張濤才猛然起身,卻在秦歌倒到一半時,穩穩的托住了秦歌的身子。
一息之間,三丈距離!
若是,秦歌沒有昏迷,而是仔仔細細的看到了這一幕,指不定還要求著學這一手。
張濤眉目緊皺,伸手按在秦歌手腕處,凝聚真氣一查,卻不由愕然:“累昏了?!”
第一次用這種滴水穿石的修行方式,就把自己煉到昏迷,有這樣毅力的人,怎么會在性格上顯得那么懦弱浮躁呢?
當下也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張濤甩去腦海中的念頭,將秦歌帶回客舍休息。
涼風從紗窗透進,秦歌緩緩的醒了,透過西窗,卻看見一絲曙光落下,心下不由一驚,慌忙起床,朝著院子跑去。
只見,張濤無所事事的站在院子右側的槐樹下,淡淡的看著遠方。
秦歌心下無語,只得行禮道:“張子,我來晚了!”
張濤猛然一驚,回過頭來,疑惑的問道:“什么來晚了?”
秦歌更為尷尬:“這怕是已經辰時了,昨日昏迷后,未想竟睡了半日一夜,抱歉!”
張濤突地笑了起來,開始只是微笑,然后慢慢的肆無忌憚的大聲笑了起來。
秦歌愕然:“何故?”
恰巧,臟兮兮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張濤收斂了笑意,輕聲道:“藍姬,你且告訴你家君子,此刻是什么時辰!”
臟兮兮一臉莫名其妙,卻依然輕聲道:“此時,夕陽初下,當是酉時!”
“酉時?夕陽初下?”秦歌愣愣的看著臟兮兮,道:“莫非,我只睡了三五個時辰?”
“是啊,君子午時昏迷,張子擔憂君子,又信不過西岐公家的隸人,所以到司空署把我接過來照看君子!”臟兮兮仔細的解釋著君子昏迷后發生的一切。
秦歌整個人都不好了,感情是自己睡昏了頭,沒弄清上午下午,就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了……
再看看張濤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意,秦歌黑著臉問道:“那,今日可還繼續修行?”
張濤內心莞爾,道:“君子當知曉松弛有道,以后,每日訓練半日即可,司空曾言:欲速則不達。每日晌午修行,午后時辰,你自行安排。月后,雙月之時,出發,前往十萬大山!”
十萬大山!
此時的十萬大山,可不是隋唐年間所指的南疆十萬大山,而是指秦嶺,只不過秦朝都還沒出現,那個地方自然不是叫做秦嶺,而是被稱之為十萬大山!
李氏封地,便在十萬大山,隱皇殿,同樣在十萬大山!
至于雙月之時,傳說三代之前,即虞代之時,還是天帝主管三界的時候,這片大陸,每日都可見兩輪月亮,自從虞代滅亡后,雙月合和,只每月十五才會出現,自后羿亂夏,少康斬鬼方之后,雙月和合便只在每年八月十五出現一次。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后世的中秋傳說,才有了后羿與嫦娥的故事,實際上,八月十五只與有窮國后羿有關,與嫦娥,關系不大!
而一月之后,差不多便是八月十五了,畢竟今日,按照周歷計算是七月十九,按照夏歷計算,則是八月初二。
話說,秦歌從祖殿蘇醒那日,剛好是周歷的七月十五……后世中元節……
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秦歌便走出客舍的院子,朝著記憶中那個小水潭走去。
想著那些莫名其妙就背負道自己身上的事,想著那些可能再也見不到的人和物,不知怎的,他就是想去聽一聽那凄婉的琴音。
天色暗淡下來。
秦歌靜靜的站在水潭邊,或許是來早了,或許是那女子,昨夜被自己驚嚇,以至于潭邊只有裊裊青煙,而沒有那一襲雪白狐裘,沒有那一曲凄婉琴音。
正當秦歌心情低落,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在潭水的那一邊,
一個雪白的影子,托著三尺長的琴具,悠然落在潭邊。
仔細看去,除了那一雙靈動的眸子,便只余下一襲白色面紗,秦歌微微一愣,卻是心跳猛地加速,最后癡癡的笑著,向著對面那女子點頭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