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兩人沉默了下來。
文彥博沉思了片刻,開口道:“這樣吧,若要查卷者,先自交五貫錢,才可查卷,如此一來,便可避免人人查卷的麻煩了,而查卷之后,查卷之人的卷子,必當張貼公示三日,這樣則可以讓大家都看看是不是真的是閱卷有問題,也可以免了可能出現的無窮無盡的學子騷擾事件。”
五貫錢的門檻,可以避免學子沒事找事,而張貼三日卷子,又顯得公正公平。
兩方都顧及到了。
“這……可!”禮司首官點頭。
秦歌也點了點頭,隨即他便轉頭看向文彥博,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文知府可能借小子五貫錢,十一身上并無帶錢!”
“拿去吧!”文彥博笑著摸出了幾塊碎銀子。
禮司首官滿臉鐵青。
現在,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來文彥博跟這小子有交情了。
怪不得此子如此膽大包天!
卻是益州城太大,人太多,他還沒關注過秦歌,否則的話,他該知曉,除了文彥博,秦歌身后隱隱約約還有著轉運使周聰的存在!
秦歌接過碎銀子,而后朝著禮司首官遞過去:“請官人為秦歌查卷!”
禮司首官轉頭,有其他人接過了秦歌遞出去的碎銀子。
“十一郎,一起進去吧!”文彥博笑著開口。
秦歌點頭,同時朝著人群中抱著辛栩的李三兒喊道:“三哥兒,你且先帶我兄長去醫館,我稍候便來!”
李三兒點頭,抱著辛栩飛速朝著隔壁街的醫館走去。
秦歌看著兩人遠去,這才跟在文彥博的身后走了進去。
同一時刻,人群中,蕭景擠了過來,他迅速掏出了一張值五貫的交子,交錢之后迅速朝著禮司進去。
緊接著,前前后后有著十三人交了查卷費,跟著進去查卷,而更多的人卻是停下了。
他們知道自己的水準,本來就只是打算渾水摸魚的。
但既然要五貫錢才能查卷,而后所查的卷子還要公示,那他們就沒法渾水摸魚了,也就不可能浪費五貫錢去買一個空無。
禮司衙門內,在文彥博的督查下,一眾負責人迅速找出了秦歌的彌封卷和原卷,而后開始查卷。
一刻鐘后,禮司首官鐵青著臉,道:“秦歌,甲上、甲上、乙上,可入次榜。”
秦歌輕笑:“官人此時再看,是否秦歌鬧事?”
禮司首官冷哼一聲:“去隔壁改籍受衣!”
“不急,辛某想知道,辛某之前為何不能上榜,可是禮司有人因私廢公?可是禮司有人以公器報私仇?可是有人,故意擾亂科考公正?!”
“萬份卷子,偶爾出錯,可以諒解!”禮司首官冷喝。
秦歌冷笑起來:“哦?那小子是不是要在閱卷之前,給閱卷之人煮只老母雞補補?”
這句話就很厲害了,諷刺禮司之人不得好處不盡心辦事啊!
禮司首官勃然大怒。
但也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文彥博迅速開口道:“十一郎,此事就此作罷,去改籍受衣吧!”
秦歌沉默,他想搞清楚整他的人的身份。
但此刻文彥博想要就在這里結束……
沉默了一陣,秦歌點頭:“是!”
話音落下,他便轉身朝著禮司隔壁走去。
等到改籍受衣結束之后,秦歌穿著淺藍色的秀才長袍走了出來,卻在門口遇到了朝著這邊走來的蕭景。
蕭景陡然拜了下去。
秦歌心底一慌,迅速上前扶對方:“老先生這是何故啊!”
蕭景滿臉悲喜交加:“老朽,此次入次榜了!若非十一郎,老朽怕是一生不中啊!”
“十一郎大恩,蕭景無以為報,唯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