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學過樁功?”墨痕一愣,有些驚訝,“難道你只是長得老成?身在將軍府,怎會沒學過武功?”
蘇澈臉色一紅,道:“父親說我武道之心不堅,沒讓我學。”
墨痕聞言,懂了,“原來如此。”
“你問這個,是想逃?”蘇澈問道。
“為什么不呢?”墨痕道:“我聽他們說今夜就會把咱們送走,等出了梁都,天大地大,可就再沒機會了。”
蘇澈既感意外,又覺情理之中。
“你想怎么做?”他問道。
“巡夜的人每隔一刻鐘左右會來后院一趟,而柴房外只有兩個看守,再就是三十米外的院門外有兩個看守。”墨痕道:“今夜他們有行動,必然會派出人手,防衛力量肯定松懈。”
蘇澈想了想,對方說得與自己看到的一樣,他問道:“你是想解決門口的兩個人?”
墨痕點頭,“他們人雖然多,但除了龔良慶幾人外,手底下的這些不過是車行里的苦力罷了,武功平平,傷甲都做不到。”
但他搖頭道:“可我學的都是機關術,先前幾次嘗試已經手段全出了,這次卻是沒什么辦法。”
蘇澈問道:“那他們就沒有會武功的嗎?”
墨痕知道他指的是同樣關在這里的人,搖頭道:“他們雖不乏商賈之子,但養尊處優多了,哪能吃苦習武。龔良慶他們盯的都是清秀俊美的獵物,肯定不會抓可能會出岔子的。”
蘇澈明白了,現在可能的變數是自己,可現在自己被顏琮點了穴,半點氣力也無,就算動起手來,且不論能不能躲過門口那倆人的圍攻,就說能周旋一二,那也足以讓對方喊人了。
除非能無聲無息地解決掉那兩人。
但這何其困難?
……
絕望不能改變什么,但總要掙扎求活。
蘇澈默不作聲地擺了靜樁,以呼吸法調和。
“你這是靜樁?”墨痕有些好奇,他自然見多識廣,可此時對方所站的怪異動作他仍是前所未見。
當然,樁功并非只是簡單的擺出動作就行,還是有相合的心法的,不然豈不是人人都可偷學?
蘇澈沒應聲,因為隨著那無名冊書上的法門彼此相合運轉之后,他竟感覺到腳底板一陣陣地發熱,同時腳心微麻,好似有什么在往里鉆一樣。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渾身發麻,恨不得脫鞋去撓撓。
但他并未感到其他不適,反而這股熱流會在身體中流轉,讓原本習練樁功便會感覺到的熱力愈加充沛。
如同溪水引動泉眼,汩汩而生。
墨痕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之人。
蘇澈呼吸微粗,臉龐如受熱般泛紅,額上更是冒出一層細汗。
“這是樁功筑基大成了?”墨痕低呼一聲。
啵得一聲輕響,如同雛鳥破殼。
老話說‘寒從腳起’,同樣的,力也由地起,那一冊書上的樁功和呼吸法便是以大地之力調和自身氣力,以此為內炁的根本,這與修行境界中的「神橋」有幾分相似。
蘇澈體表微微泛紅,熱氣蒸蒸,但很快便恢復如常。
他能感覺到腦海中有一處清明,若曳光,若洞泉,心中自生明悟,那便是人身之氣海丹田,造化神奇之所。
如萌芽般的氣感有些微弱,卻無比真實地存在著,在每個呼吸之間,便隨之搖曳。
內家煉炁,是要將之壯大充盈成湖成海;外家煉體,是要這炁運行周天,活化經脈竅穴,壯大氣血。
種種明悟若渴之思飲,涌上心頭。
墨痕沒有出言打攪,只是眼底帶著羨慕和喜色,如此一來,逃生的希望更是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