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飯了?”蘇澈問道。
“路上吃。”蘇清說道:“包打聽他們肯定都買好了。”
他看了眼天色,“這個時辰,他們也快到了。”
說完,他便招呼著蘇大帥往外走。
“大帥也跟你去?”蘇澈有些意外。
不只是蘇大帥現在要上私塾,也因為他可是見識過蘇清的那幾個朋友,他們的‘真性情’可能不適合讓蘇大帥看到。這個年紀的孩子還小,心思沒有長全,很可能會被教壞。
蘇清不知道他擔心的是這個,只是道:“他現在不也讀書了嘛,以后也是要科舉的,先隨我見識見識也好。”
看到蘇大帥亦步亦趨的樣子,蘇澈也不再多說什么了。
……
蘇清沒有吃飯便出府了,蘇澈卻在府上用的飯。
飯后,自有丫鬟來收拾桌子。
一旁,蘇定遠看著冒熱氣的杯子,道:“待會兒就到放榜的時候了。”
蘇澈點頭,這是放榜,第一名為武解元,因為有騎射這一外場的緣故在,他沒想過自己能獨占鰲頭。
但半月后還有殿試,屆時唱名,那才是狀元郎,而只有擂臺比和破題考校,他信心很足。
“這兩日我在兵部。”蘇定遠說道。
武舉的內試考卷,自然是由兵部來審理考核的,蘇澈知道。
而聽對面那人如此說,他眼神微動,“父親是在閱卷?”
他心中有些忐忑,既能閱卷,那自然是看到了自己的破題,就是不知道會如何置評。
“考生里,大半選了早就備好的舊題,只有不足三百人選的是為父出的考題。”蘇定遠端起茶杯,里面是白水,他淡淡一笑,“所以,這次閱卷,兵部的人要容易很多。”
“父親的意思是,沒選的那些人,都落榜了?”蘇澈驚訝道。
蘇定遠點頭,“沒錯。”
蘇澈猶豫著,沒開口。
他覺得這有些不公平,也太因個人而武斷了些。
然后,他便聽眼前人淡淡道,“舊題是對「去歲禁軍和兵馬司在城外的演武」進行分析,在黑市上,這份考題只需要五兩銀子。”
蘇澈怔了怔,驚訝絲毫不比方才要少。
黑市,便是不上臺面的坊市交易,內、外城各有一個,只不過他也只是聽聞,而不知道確切所在。當然,也或許這只是個稱呼,沒有實質的地點和人員。
他意外的,是武舉的考題竟然會外泄,要知道,無論是武舉還是科舉,考題外泄都是重大事件,而相關官員也要因此受到牽連。
尤其是,武舉的命題從來只有一道,都是兵部和軍方三品上的官員親自敲定的,旁人在考卷到手前都是不知情的。
蘇澈沒問泄題的是誰,哪怕看到自家父親明顯知道是誰的樣子。
“你想知道自己的名次么?”蘇定遠忽然開口。
若是之前,蘇澈能脫口而出一個‘想’字,可事到如今,他心里卻忽而有幾分灑脫。
“還是自己去看看吧。”他笑著說道:“從父親的嘴里聽到,總覺得有些別扭。”
這會讓他有種作弊的感覺。
而最主要的,是這既然乃是自己武舉,若不能親眼去看榜,那才是憾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