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很久以前,江師兄對自己說的話。
葉常青當時并不以為然,江師兄武功高強,更是心思細膩,而自己更會左道旁門之術,兩人配合,絕對是天下無敵。他覺得自己和江師兄總是形影不離,這番話就只是當做玩笑聽了。
可現在,師兄真的不在身邊了。而且,已有半日。
放在尋常,區區半日不過是喝幾壺茶、做幾個小機關的工夫。
只不過現在,卻讓人有些覺得難捱。
葉常青搖搖頭,再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下意識回頭看了眼。
來路巷子只有雨水在淌,盡頭的街上無人經過,便連那同來的顏蘇都沒有跟過來。
四下里,只有雨聲。
“這青龍坊,都沒人住的么?”他心中胡思亂想著,還在想那顏蘇先前不是興致挺高的,現在卻一心想問他那朋友去了哪,反倒對伊雪稠兩人不上心了。
葉常青輕呼口氣,握劍的手緊了緊,然后盯住了那邊小院,悄然靠了過去。
……
小閣樓里。
雨天,外面的天光有些暗,屋中也未掌燈,略有昏暗。
“傷怎么樣了?”有人問道,語氣帶著關切。
“還好。”有人回應,聲音冷冷淡淡。
伊雪稠低咳一聲,將碗里的藥喝了。
她此前以為自己的傷無礙,可當落腳之后,真正調息時才知道,江令寒和葉常青兩個人的若水真炁已經深入體內,氣海丹田之中已成滯塞。
這并非是當場造就的內傷,而是在自己不注意時悄然產生的改變。
都說觀潮閣行事堂堂正正,可這若水真炁竟是如此歹毒,伊雪稠心里想著,暗恨不止。
而另一邊,甄晴同樣在處理腰間的傷勢。
她是為助伊雪稠脫身,直接被江令寒劍氣斬中,不過她在第一時間點穴止血,又以真炁驅除,所以相比伊雪稠來說,她這只是難愈的外傷罷了。
“不知道事情進展的怎么樣了。”伊雪稠說道。
“嗯。”甄晴自顧在上藥,臉色有些發白。
伊雪稠素來知道她的脾性,也不見怪,只是道:“葉常青應該快來了,就是不知道商容魚那邊,能不能把江令寒解決了。”
甄晴手上的動作一頓,“你不信她?”
伊雪稠輕哼一聲,“魔教妖人詭計多端,商容魚又是這一代的妖女,心思詭譎。她跟咱們合作,肯定還打著別的算盤。”
“一切有主上定奪。”甄晴道。
伊雪稠一聽,原本的不滿卻是收斂了許多。
主上,這是讓她每每想起,便足以膽寒的人物。
“那倒也是。”她低聲道。
甄晴看她一眼,猶豫片刻,才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氣,不過若不是他,你我也不可能從羅網的大牢里出來,得見天日。”
伊雪稠嚅了嚅嘴,搖頭一嘆,剛待說些什么,坐在一旁的甄晴卻忽然抬手打斷。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