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魚也是看過來,哪怕,當她得知燕、謝兩人出現后,第一時間所想的也是這般。
江令寒想了想,說道:“昨夜就算你沒有撞破宗文曄,他也會被付吟霜兩人除掉,這說明東廠那邊早就盯上了宗文曄,或者說,付吟霜在血衣堂口時,得到了某種消息,為的便是宗文曄身上的令牌。”
“令牌?”商容魚打斷,問道:“什么令牌?”
蘇澈之前并未細說昨夜之事,現在對方問了,他便說了一遍。
商容魚聞言,臉色有過剎那的變化,不過很好地掩飾起來。
蘇澈并未注意到,可一旁的江令寒,卻將之收入眼底。
只不過他沒有問。
“咱們可以將付吟霜和東廠的關系散播出去,這樣,因著宗文曄之死,謝云舟他們一定會追查此事。”江令寒說道:“到時,咱們只需在必要時將東廠之人的下落透露,便已然足夠。”
商容魚聽了,眼中意外毫不掩飾。
她咯咯一笑,眉眼彎彎,“若不是當面聽,誰會想到這等陰險計策,竟會從你江令寒的嘴里說出來的?”
江令寒低頭一笑,表情淡淡,“計謀誰都會想,陰險與否,只看對誰。”
“那燕廷玉那邊呢?”商容魚問道。
江令寒輕笑一聲,道:“這是一樣的道理。”
商容魚莞爾一笑,便接過話去,“高立興死在香云樓,只需把他和府衙里另外幾個人,跟血衣堂口之間的齷齪傳揚出去,那梁州府衙自然會自亂陣腳。到時再安排人在市井中散播幾句如殺人滅口之類的謠言,衙門的人肯定要跑斷腿。”
“此時府衙群龍無首,公孫懿素來遭受排擠,燕廷玉肯定會總攬大局,無論他分心與否,都是要先查血衣堂口。如此一來,說不定他還能跟謝云舟對上。”
她看著已經端茶喝茶的江令寒,笑道:“我倒是好奇,你下山也沒幾次,怎會如此熟稔地利用坊間流言?”
江令寒輕晃杯中茶,只是說道:“流言是最好的刀劍,殺人不沾血。”
商容魚也不再言語,伸手端茶來喝。
蘇澈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這兩人如此談笑風生,竟不覺得反感,反而有種融洽之意。
或許,就連自己,對此也是習慣了么?他想著,搖頭一笑,也是喝茶。
……
既然說了,便要做。
下午的時候,商容魚便已經著手操作此事。
蘇澈也不知道在這梁州城里,究竟有多少無生教的人,反正在太陽還沒落山的時候,所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城中各個角落,皆是知曉知府高立興,因為與血衣堂口在蝶戀花生意上分贓不均,以致被滅口于香云樓。而府衙內尚有參與此事的人,那些大人為了不得罪血衣堂口,所以才將此事隱瞞不報。
而梁州百姓雖痛恨高立興,想要他死不假,可也沒想過對方會被幫派滅口。而現在,血衣堂口也被人滅了滿門。
正當人們疑惑不解的時候,另一個消息便又傳了出來。
原來血衣堂口近來追殺的叛徒付吟霜,是后周東廠安插在城中的人,他們早就盯上了蝶戀花的買賣,所以插手此事。在血衣堂口除掉高立興之后,便暗中行了滅門之舉。
利益動人,真是狠毒啊,聽聞此事的人,無不這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