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帥可是知道,在自己離開的時候,蘇澈身子的情況已經有些好轉了。
而且,他也一直知道蘇澈內力恢復很快,他雖沒有問過這等私密事,卻也猜到該是功法原因。
是以,就算他傷重,無法動手,可如果燕廷玉有歹心,那蘇澈自也能安然應對。
盜帥一時間想不通其中關竅,便只好看向對面那人,眼帶探究和懷疑。
“燕廷玉是燕府兩代人教出來的,所擁有的心計,不是蘇澈能夠相比的。”玉沁開口,語氣里沒有什么嘲諷,反倒還有一絲絲笑意,是在提起蘇澈的時候。
盜帥因為聽得認真,所以察覺出一點,不過倒也不敢肯定,自不會說什么。
“所以,你覺得他另有籌謀?”他問道。
因為他想起了今夜三千入城的官兵,那些人可都是燕廷玉事前的布置。
“有沒有,見到了才知道。”玉沁并未多說。
盜帥皺眉,“你的目的,還是想要找到蘇澈?”
“我不會再對他出手。”玉沁說道。
并非是什么值得信服的語氣,但讓人聽著,卻是一種不容置疑。
盜帥咬了咬牙,道:“我姑且信你,不過,如果到時候你有什么歪心思,我一定...”
說到最后,他頓了頓,然后搖頭,不再說了。
自己能做什么呢?論武功、論心機,他都遠不能跟眼前這人相提并論,或許,到時候自己連濺對方一身血都做不到。
這只是一種無謂的威脅罷了。
“帶路吧。”玉沁道。
……
陸延年不知道蘇澈的身份,但已經對他有了好奇。
場間,火把的光芒很亮,映出每個人的臉。
“不知這位兄臺,怎么稱呼?”陸延年問道。
季子裳皺了皺眉。
火光照在蘇澈的臉上,仍有陰影,晦暗里,讓他的表情看起來都有些虛假。
“墨家,顏蘇。”他說。
“既是墨家兄弟,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陸延年問道。
“少時染了惡疾,面目丑陋,自不敢嚇到別人。”蘇澈平靜道。
陸延年眉頭一挑,也不知是否信了。
只不過,他心里卻是在想,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面目丑陋,是否故意遮掩,單是能以此番話來解釋,都能說明此人有過硬的心志。
墨家么,陸延年想著,目光移開,不再計較。
“還請坦然相告。”他看向季子裳,說道。
問的,自然是燕廷玉的下落。
季子裳雙手握了握。
這不是他第一次做選擇,可這卻是從未有過的選擇。
這并非是一種背叛,就算說出燕廷玉在哪。因為自己跟他并沒有交情,甚至之前在地下,還是自己救了他一命。
但,季子裳仍是忍受不了,無論是從小師傅的教導,還是自己所讀的那些書,所崇敬的那些前輩。
他做不出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