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魚是心底自信,從容自如,而她不確定對方是否也是如此。
所以,她抬腳,走進了茶棚。
賣茶的老翁不知何時就找不著人了,爐子上坐著水,還未燒開。簡陋的地方,坐下了如花似玉傾國傾城的人。
一刀一劍沒有進去,他們站在茶棚外面,沒有踏進陰影里。
日頭有些高,陽光很足,很亮。
蔣紅綾打了個哈欠,將小鏡子別在腰間,看向這邊。目光,在茶棚里的諸人臉上一掃而過,沒有半分停留。
“我現在,是該稱呼你千戶大人,還是顏兄?”商容魚問道。
玉沁開口,“隨你。”
商容魚眼里似乎有亮光一閃。
她深知面前的是一個自信到自負且強大的人,他對什么都好像不在意,言談間也多是冷淡,但不代表他是個惜話的人。
他們雖然接觸不多,可依著前幾次見面來說,對方此時,不該說這兩個字。這讓商容魚心底動了一下,也亮了一下。
所以,她的眼睛里也有光影動了動。
彼此并不在一張茶桌上,隔著兩步的距離,卻是面對面。是以,商容魚的眼神變化,哪怕只有一瞬,依舊落在了付吟霜等人的眼里。
那是些許的果然如此,以及有所掩飾的殺意。
這讓她們心底不由沉了沉。
可她們知道,對面的人未嘗沒有在觀察,所以,她們只好呈現出更為冷靜的姿態。
但這,恰恰就是不自信的表現。
三個書生倒了茶,茶水從壺中落下,起泡聲入耳。小女孩撥動紙片的聲音稍微大了些。墻邊的兩個人好像直了直身子。
伊雪稠額角的冷汗流了下來。
這時,玉沁問道:“云閣昌死了?”
商容魚睫毛顫了顫,顯然,是對她開口有些意外。
不過,她還是道:“不錯。”
說了這句,她就想起了昨夜的憤怒,因為對方提早殺死了那個管家,讓她再無辦法知道打開秘鑰的方法。
想到這,商容魚仍是余怒未消。
但只是心中剛有怒意,她便一下回神,而后目光不善地看著對面。
可不等她說什么,玉沁點頭,又道:“可惜了。”
商容魚沒有問可惜什么。
但有人問了出來。
“可惜什么?”這是那個捧茶的老人。
此時,他不再看著小女孩手中的紙花發呆,而是看向了這邊。他的聲音有些粗,可嗓門并不大,聽著給人一種沉沉的感覺,就仿佛真是一個飽經艱辛的老人。
在他出聲后,商容魚雙眼卻是瞇了下。
她是知道對方身份的,也知道對方和云閣昌的關系,卻意外于對方會接話,尤其還是在自己沒有開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