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帥聞言,撓了撓下巴,如果司清渠的師傅真是南海龜仙人,那他這話就是可信的。當然,前提是這家伙沒有誆他們。
而當玉沁說蒼州內外之茶的時候,司清渠便理解其意。
此時,他也算是告知了自己出身。
玉沁有些失落,因為若只有兩大神醫能醫治,而這兩人一個相隔何止萬里,一個行蹤難覓,那蘇澈的傷,該如何才能治愈?
她為此而失落。
下一刻,臂膀被人輕拍了下。
玉沁一怔,看過去,正是蘇澈。
“莫要悲觀,傷在我身,我亦知其大概。”蘇澈道:“不妨事。”
玉沁眼神微有波動。
“的確,在下還未說完呢。”司清渠干咳一聲,道:“此傷該是氣海丹田沉寂,或為內力與真氣轉化交錯所致,或為意境反噬,氣血不通。歸根結底,緣由還在蘇公子自己身上。”
“何解?”玉沁問道。
“好生休養,心胸開闊,或有一天,枯木逢春,竭井泉涌。”司清渠道。
“廢話。”盜帥忍不住道。
司清渠只是一笑,并未動怒。
身為打理這家典當鋪的掌柜,若會輕易因此等言語失敬的小事動怒,那他早就被氣死了。
“第二個問題,后邊追殺的人,還有什么計劃?”商容魚問道。
司清渠聽了,就是一噎,“這在下如何知悉?”
他當然知道追殺對方的人是誰,謝家、桃花劍閣、燕國官府。若給他時間,對方所問他當然能查明,但如此倉促之間,即便他整理腦中思緒,也不可能這么快便給出答案。
畢竟,凡出自德興當鋪的情報,那都是九成九的準確,更何況還是他司清渠親自說出來的。要是其中一旦出了差錯,砸的可不是這家當鋪的招牌,而是打他及背后諸般人物的臉。
所以在這等事情上,他當然會慎重。
“那你知道什么?”商容魚并不意外,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司清渠沉吟片刻,才道:“蒼州之地,門派眾多,桃花劍閣雖號令梁州,但這劍令,在蒼州卻沒那么管用。謝家根基遠在后周,即便天下盟堂口遍布,以諸位武功,也自然不懼。如今幾位已有死訊,但官府仍未撤銷海捕文書,想來是對幾位切實生死尚有疑慮存在。所以,幾位如今需要小心的,是官府。”
蘇澈問道:“素聞蒼州民風彪悍,綠林豪強層出不窮,不知與這官府相比如何?”
“二公子進城時,看守門官兵如何?”司清渠問道。
蘇澈眼神動了動,已然猜出對方意思。
“梁國尚在時,蒼州將士抵御北燕大軍,寧死不降,尤其是青山劍派,近半數門人亡于此滅國之戰,足稱慘烈。”司清渠沉聲道:“蒼州民風素來如此,便是江湖人,皆有同仇敵愾之意。然天下大勢所趨,非一州百姓,一州武林可以左右。
如今燕國為主,數月來官府治理無有不到之處。百姓得以安居,舊時官兵得以撫恤安置,武林諸派或以忠勇得以招安,或以俠義得以嘉賞,各盡其歡,州郡太平。這是燕國朝廷治下之功,亦是天下該有之相。”
蘇澈幾人相視一眼,已然明了。
如今燕國朝廷,已是民心所向,蒼州官府,亦是扎穩腳跟。
“青山劍派,會放下仇恨?”蘇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