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有人或趴在闌干上,或有案幾擺放,三五坐著,偶爾會有人走動,但擋不住人的目光。
“那便是商容魚。”房間里,窗邊,有人開口,很是篤定。
“你,就這么確定?”向外看著的人輕笑,聲音悅耳,讓人聽了如沐春風,很是舒服。
這無關她說什么話,而只要是她說出的話,就有種親近,不是長幼親情那般,而是男女之間的那種親近。
這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妝容精致,白衣勝雪,如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只不過,世上沒有完美的人,她有些矮,哪怕容顏或胸前皆是雙十女子該有的樣子,身高卻要比旁邊那低頭彎腰回話的中年男子,還要矮一頭。
站直了,也不過才到房里另外兩名女子的肩膀。
所以房間里的三人,皆是彎腰,無論開口還是回話,輕易不敢抬頭。
因為他們知道她是誰,更清楚她的手段。
聽她說話如沐春風,可見她做事,卻如臨刑場。
她是極樂廟的圣女,霓裳。
而聽了她所問,旁邊那中年人連忙道:“我在圣…我在商容魚手下做事多年,聽她吩咐無數,就算她如何易容,我也能看出來。更何況,她此次易容過于敷衍,屬下自不會認錯。”
霓裳輕淡一笑,“湯先生是無生教的人,這點,霓裳自然相信。”
這湯先生一聽,自是口稱‘不敢’,身子拜得更低了。
“她也是提防著咱們呢。”霓裳的目光從商容魚身上收回,轉而看得是那些已經動身而起的捕快。
“衙門的這幫廢物,看了半天,還得我來提醒。”她輕聲道:“待會兒動起手來,湯先生可會留手?”
邊上,那中年人一聽,當即抱拳,“屬下這就去!”
話落,他便朝后退去,一直躬身退到門口,這才開門出去。
“圣女,咱們直接在此截殺商容魚,是不是…”房間里,丫鬟打扮的另外兩女卻是有些猶豫。
霓裳回頭,看向兩人,“你們是不是在這青樓里過得太安逸,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面前兩人一聽,連忙跪下,大氣也不敢出。
“出去。”霓裳淡淡道。
本是跪著的兩人連忙起身,拱手一禮后便退了出去。
當然,這不是退走,而是代表著在圍殺商容魚一事上,她們或者說所代表的極樂廟,將要正大光明地參與進去。
霓裳知道她們在擔心什么,只不過這根本沒有必要。
今夜是不是醉花枝最后瘋狂的一晚,那就要看過了今晚,商容魚還會不會活著。
這是宗門里派下且決定了的事情,即便她是所謂的圣女,也不能改變。更何況,殺商容魚,她本來就很樂意。
霓裳聽著外面的喧鬧,聽著在這喧鬧里忽而多出了不一樣的聲音。
那是真氣激蕩時,衣袂破空之聲,還有因此而有的驚呼、慌張時帶動桌椅之聲、漸而是場間開始的騷亂。
吱呀,
她輕輕關上了窗,衣袖輕抖,走到桌旁,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