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向來睡得很淺,尤其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下,而自己暫時沒有自保之力的時候。
雖說不至于一丁點響動就會吵醒,但此時,他的確是被吵醒的,不是嘈雜吵鬧,而更像是習武練功,打拳的呼喝聲。
房間里還有些晦暗,窗外透進朦朦的光,冬日夜長,看時辰,天亮了也才一會兒。
得益于盜帥并不跟他一間房,也不在這邊住,所以蘇澈睡得不錯,此時醒后也不犯困。
他穿好衣裳,從水桶里舀了水洗漱完畢,這才拿了劍出門。
正堂里,對面的房間還關著門,但屋門卻開著,清晨的涼風吹進來,透著一股清新,但也有薄霧。
看樣子,商容魚和玉沁應該是早起了,而他對此并未發覺。
蘇澈不免有些慚愧,只是因為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比兩個女子起的還晚。
“在想什么?”門口,玉沁走進來,手里提著食盒。
蘇澈搖頭,“沒什么,你去做飯了?”
玉沁輕笑,“我會做飯,但這飯食是墨家的人送來的,剛好在門口碰見。”
她將食盒放在桌上,隨口道:“方才可是覺得自己貪睡,不好意思?”
蘇澈坐下,此時被對方說出,更覺慚愧。
玉沁搖頭一笑,沒說什么。
“她呢?”蘇澈問道。
“還在練功。”玉沁坐了。
“一宿沒睡?”蘇澈問道。
“對。”玉沁點點頭,給蘇澈盛好米飯,遞過去。
“謝謝。”蘇澈接過。
“這么生分?”玉沁道。
“沒有,習慣吧。”蘇澈道。
“以前在家里,也是這樣?”玉沁問道。
“什么?”蘇澈能聽出,對方話里似是隱有所指。
“沒什么。”玉沁一笑,然后道,“你想看么?”
蘇澈一愣,“看什么?”
“昨晚的魔道功法。”玉沁看著他,說道,“就算你看不清上面寫的東西,我也可以轉述于你。”
不看原本,只是口述的話,難免會失去真實的幾分神韻,也避不可免地帶了她自己的一些理解。但即便如此,依她天賦所述功法出來,自會更容易理解。
“既然學劍,一法尚且未通,不敢奢求其他。”蘇澈道。
玉沁微微皺眉,“你昨日不也說過么,是人練功,而不是武功駕馭人。”
“我對你選的魔道功法,并無偏見。”蘇澈笑了笑,“只是學了劍,就想先把這條路走好。”
玉沁眼簾低了低,“是因為,劍是她教的么?”
“嗯?”蘇澈沒聽清。
“沒什么,吃飯吧。”玉沁道:“等你身子好了,想學我再教你。”
蘇澈點點頭,看了房間一眼,“不用叫她么?”
“她說不餓。”玉沁道。
“對了,外面是有人在練功?”蘇澈想到之前聽到的呼喝聲,不由問道。
“方才問過,是墨家的后輩弟子,晨起練樁。”玉沁道。
“練樁?”蘇澈有些驚訝。
因為他就是自幼練樁功,而當時也聽父親說起過,現在江湖,純粹以武淬體入道修行的很少,多是以術通玄,藉此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