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猖狂賊子!”
這般看似好好說話實則帶著強硬之語,自然惹得墨家不少人大怒。
方不同道:“你們想要的,在兩年前就已經給你們了。”
“交易,自然是一筆算一筆。”魯文缺道:“那是兩年前的交易,現在談現在的。”
方不同沒說話,而一旁幾位長老眼里雖不免有些擔憂,但更多的還是倔強。
“方大師意下如何?”魯文缺問道。
“此事重大,非方某一人能做出決定。”方不同道。
“拖延時間就不必了。”魯文缺一笑,道:“如今大家已至此間地步,唯有同意與否而已。”
方不同深吸口氣,沉聲道:“如果方某不同意呢?”
魯文缺目光在場間墨家諸人臉上看過,看到的是怒目而視,是憤懣,是痛恨。但他并不在意,因為這些人現在連提刀都費勁,且即便沒有中毒,就憑這些人,也翻不起什么風浪。
“那我就只能勸您,為墨家其他人想想了。”魯文缺說道:“若是機關城毀了,失了主心骨,他們何去何從?要是人都沒了,空留一座城,又有什么意義?”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對墨家的威脅么?”方不同冷聲道。
“可以這么理解。”魯文缺點頭,不咸不淡道,“但我更想說,這是事實,能走的路就只有一條,就看您選不選了。”
一旁,蘇清目光在坐靠于香案旁的溫玉樓身上一掃而過,轉而有些困乏似的打了個哈欠,手掌輕輕按在刀柄上。
同進得大殿,及還在大殿之外圍堵的后周官兵,同樣手握刀柄,似是下一刻就要動手。
魯文缺對此很滿意,他仍是臉帶笑意地看著方不同等人,他相信對方不會讓自己失望,因為現在,妥協是對方唯一能做的事情。
否則,墨家便要在今夜徹底除名。
“不可否認,我墨家子弟大意之下,被毒所累,才致機關城被破。”方不同道:“但這不代表,墨家眾人便會任人宰割,引頸受戮。”
魯文缺有些驚訝,“大修行都走了兩位,還有一個到現在都未出現,你還在指望誰?”
話說著,他嘆了口氣,道:“看來是談不攏了。”
他擺了擺手,已然是動手的意思。
蘇清有些猶豫,怎么說墨家也秉承俠義,素來受人尊敬,且與將軍府也有淵源,雖然之前他同意破城,但更多的是為了方景然,如今要他下令殺人,他于心不忍。
魯文缺見身邊官兵沒有動作,不由偏頭,多看了蘇清一眼。
就在此時,香案旁的溫玉樓眼神動了動,下意識抬頭。
砰!
青銅大殿的殿頂破開,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其人魁梧精壯,氣息彪悍,穿著一身麻布短打,破損的斗笠和破舊的草鞋,一副苦力車夫打扮。
而他落處,地面龜裂,沙塵如被氣機牽引,朝外擴散。四下官兵感之,頓覺壓力來襲,忍不住便后退數步。
“車夫?”魯文缺抬臂一擋,下意識出聲。
“我墨家傳承千年,從來都只靠自己。”車夫冷哼一聲,隨即看向蘇清,“想不到蘇定遠英雄一世,竟真是虎父犬子。”
不知怎的,見他現身,蘇清心里反倒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