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有人喝了聲。
蘇清聞言看去,看到了于香案一旁盤膝而坐,恢復內力的盜帥。
“你就是盜帥了。”他笑了笑,“阿澈的朋友。”
盜帥看著對方,神情有些復雜。
“你去見過他了?”他問。
“聊了幾句。”蘇清點頭,有些遺憾道:“可惜啊,不太順心。”
盜帥一愣,連忙道:“你把他怎么樣了?”
蘇清聞言,有些疑惑,接著笑了,“我是他親哥,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對他不利吧?”
盜帥沒說話,眼中顯然持懷疑之色。
蘇清撇了撇嘴,道:“你看吧,你連我倆兄弟情誼都有所懷疑,可見你對他也不怎么信任,之前知道是我領兵來,也動搖過吧?”
盜帥眼簾低了低,沒說話。
“沒否認,就是默認了。”蘇清笑意收斂,道:“江湖就是這樣,所謂生死之交,一旦牽扯到在意的存亡,就會不堪一擊。”
“不是這樣的!”盜帥怒斥一聲。
“噢”蘇清拖了個長音,故意做了個夸張的表情,然后攤了攤手,“無所謂,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盜帥臉色有些漲紅,是憤怒,更有羞愧。
魯文缺一直在注意身邊這人的言行舉止,然后覺得,這人的確是有些奇怪,自己一時竟是看不透。
而他也知道對方曾被燕軍圍困蒼茫山,因兩年前燕國與墨家約定之事,燕軍撤去,對方才得以脫身喘息。如今投靠陳觀禮,不外乎就是想依靠后周來對燕國復仇罷了。
他覺得對方是個危險的人,但這副脾性,若是統軍打仗,肯定會被自家主帥殺的片甲不留。
所以,原本在魯文缺心頭縈繞的殺意,也就淡去了。
“好了,正事要緊。”他說,“要有什么恩怨想說,以后還有的是機會。”
蘇清聽了,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有道理,那魯將軍請吧。”
他虛引了一下,然后側開了身子。
魯文缺挑了挑眉,不過也沒多說廢話。
“方大師,穆大師,墨家的各位長老弟兄。”他沖場間一眾墨家之人抱了抱拳,慢條斯理道,“我乃大燕上將軍燕長安麾下,統軍別將魯文缺,見過各位。”
他雖只是抱拳,看似不通太多禮數,但話語平淡,既無殺氣又無敵意,反倒神情姿態更似客人登門那般。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哪怕對方踏破了機關城,但此時畢竟客氣,而且眾人也知對方如今為何做這般姿態,終究是有回緩的余地,那誰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
方不同壓著怒氣道:“魯將軍有什么話,便請說吧。”
他當然恨不得將眼前這些殺他墨家子弟,破他機關城的官兵錦衣衛斃在當場,但他做不到,即便能做到,也不能這么做。
因為他不能逞一時之快,他還要為墨家其他人考慮。
魯文缺笑了笑,道:“在場的,是后周陳觀禮將軍麾下副將蘇清,以及后周虎賁英勇,還有錦衣衛。而在機關城外的,還有我大燕八百精騎。”
方不同皺眉道:“若是說當前局勢,那方某已然知道了,魯將軍還有何話要說,就一并說了吧。”
“好。”魯文缺點頭,道:“我等也是奉命而來,想要什么,方大師應該知道。咱們當差的只管做吩咐下來的事情,也不愿意為難各位,所以,也請各位體諒,莫要為難我們。”
“破城殺人,這不是為難?”墨家里,有人喝了聲。
魯文缺臉上浮現幾分歉意,道:“談事情終歸是要面對面說清才好,我等都是粗人,機關城的大門一直關著,所以我等就只好冒昧,親自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