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方才在房頂窺探的那人。
蘇澈睜開眼。
“要讓他進來么?”他輕聲道。
玉沁道:“不妨聽聽他想說什么。”
蘇澈本來覺得,對方可能不會喜歡見雜七雜八的人。
“我如今既是恢復女兒身,便沒打算遮遮掩掩。”玉沁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
蘇澈點點頭,起身,走出內間,先在桌上泡了茶,這才揮了揮手,房門一下打開了。
門外的人自一開始敲門后便立在那里,此時門開之后,他才微微一笑,走了進來。
……
饒云悠看起來三十來歲,個頭不高,微胖,穿著一身米色的長袍,手里拎著一盒點心,空著的手上帶了翡翠扳指,不時用手指摩挲著。
他看起來像是街上米糧店里的掌柜,來串門。
“喝茶嗎?”蘇澈問道。
“那最好不過了。”饒云悠笑著說了句,將點心放到了桌上。
蘇澈有些意外,“你還是第一個帶見面禮的。”
“嗐,畢竟是初次見面,不習慣空手登門。”饒云悠道。
蘇澈輕笑一聲,“客棧門口的福記,剛買的吧?”
饒云悠聞言,不免赧然,他聽明白了,對方早就發現了自己方才在屋頂窺視。
“羅網登門,有事么?”蘇澈坐下,示意對方也坐。
饒云悠知道里間還有一位,但既然對方沒有現身,他自然也不會問。
是以,在坐下后,搓了搓雙手,便直言道,“蘇公子是從機關城出來的?”
蘇澈點點頭。
饒云悠想了想,問道:“那不知是在機關城傾覆沉江之前,還是?”
“之前。”蘇澈隱約猜到了對方想打聽什么。
“蘇公子是直接離開了?”
“沒有。”
“那在此之后,蘇公子可曾見過有人出來,或者說,是可能有人幸存么?”饒云悠有些緊張。
坦白說,他是懷疑紀觴,因為從調查中來看,機關城傾覆,那種高度,不可能有人活下來,而打撈上來的一些尸體,也多是不成人形。
但此時紀觴重傷回京,顯然是打了他們這些調查并作出決斷之人的臉。
東廠和錦衣衛那邊也有懷疑,懷疑是有人冒充,但紀觴傷勢太重,簡單的詢問和試探里,對方對答如流,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但饒云悠還是不放心,因為他相信自己手下自機關城那邊的調查。
所以,當得知蘇澈在神都之后,他便想從這個目前唯一能掌握行蹤的、自墨家機關城久住而出的人身上,問詢具體。
但把人請去羅網自然不現實,雖然據傳此人武功已廢,但誰也不知真假,或許彼時去機關城的紀觴等人清楚,可現在,紀觴并不能問出什么。
況且,蘇澈好端端地出現在神都,這似乎已經能說明一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