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他喝多了,會唱歌,會拉二胡,嗯!一種中國的樂器,還會書法、寫對聯,總之,其實老頭子要是不發飆不打人,整體來說,還算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莫磊坐在陽臺的椅子上,閉上眼。
那個脾氣火爆的老文青、每一條皺紋里都刻著故事的老軍人,永遠都打不著自己了,不知道他在天堂里還好不好。
“那么,你也是軍人?你的技能,都是在中**隊學的么?”蒂娜坐在小圓幾的另一邊,她穿著一條深灰色的睡袍,領口有一顆小小的珍珠扣子,光潔柔美的腿上攤開著一本雜志,她看著假寐的莫磊,伸手滑稽地做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我?我說不是,你信嗎?”
莫磊睜開眼,轉過頭看著蒂娜笑笑,他的臉色仍舊毫無一絲血色,但眼神明亮,精神很好。
“中國的軍隊,是怎么樣的?”思索了一會兒,蒂娜突然問莫磊。
“正義之師,或者用你可以想到的一切——莊嚴的、雄偉的一切的贊美之詞。”莫磊眨眨眼,微笑,可語氣里毫無笑意,充滿驕傲。
蒂娜合上膝蓋上的雜志,換了話題。
“莫,你那天哭得像個孩子。”
“哦?”
“你說了很多詞語,打疼?克斗?剛剛?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但是你很激動,最后是醫生給你打了鎮靜劑之后你才放松下來,可還是一直在說胡話,我想,你說的這些詞語,肯定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東西。”
大騰、蝌蚪、杠杠……當然,他們當然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每一個人都很重要,他們是袍澤兄弟,是生死戰友,是彼此可以托付生命的人,當然重要啊。
“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愿意說,沒關系的,莫,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小秘密,但我相信你是個好人,這就夠了。”蒂娜見莫磊陷入了沉默,便安慰莫磊。
“謝謝。”
我怎么能告訴你我的過去呢?
我的過去是輝煌的,是驕傲的。
我的國家也是,我的驕傲跟輝煌皆因于我的國家,我的袍澤兄弟!
可是,我現在是為私利而來,為了遺產、為了那個孩子,這有污于我的過去。
*******,*******?這句話不太適合自己的現狀,其實不僅只有在軍旅生涯中鍛造過的人才有的,還有那些散布在地球角落含辛茹苦掙扎求活的華人,還有那些在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里為國爭光的華人。
都與我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