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響動,有人說話的聲音。莫磊站起身,快步走到了厚實的木門背后。走廊對面站著一位衣著華美的黑發女人,她正在和替她提包的行李員說話。只是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孤身一人。誘餌到了,看來后續的獵人也很快就要到了。
……
高兵靠在旅館對面后巷的磚墻上,他允許自己的身體放松了幾秒鐘,讓脖子前后扭擺,試圖借此驅除壓力,緩解疲勞。他與莫磊一樣,馬不停蹄地奔波了兩天兩夜,在殺了那位沃克斯的安保之后,他與莫磊一起趕到巴蘭基亞,然后開著車在大街小巷轉悠,去與幫忙做假證件的人碰面。這一類人由五步蛇史仲提供名單,而為保安全計,高兵與莫磊找了兩位道上高手做了一批證件——每人五本,來自不同的國家。
他還通過史仲拿到了一些活動與南美洲的殺手的訊息,這些人,不比尼克松差,有些比尼克松更加厲害。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當中有誰與沃克斯有關,但記住他們的樣貌,對莫磊與自己來說都是計劃內的事情。
從墻邊直起腰,高兵挨個活動著手指,深深呼吸,驅走濃濃的睡意。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如果沃克斯或其他人、其他組織非得要用武力來處理問題,那就斗過你死我活好了。高兵沒有像莫磊那種包容的心態——你想傷害我的兄弟,我就殺回去,就這么簡單。至于保護社區、為孟成龍、伯尼金一家復仇的事情,那是結束之后的必然結果。那些人以為自己的兄弟們是軟柿子好捏,那就讓他們看看其實捏住的是一顆殺傷力巨大的手雷。
早在昨天晚上,剛到巴蘭基亞的時候,高兵就打電話給姐姐,讓她轉道倫敦回國。姐姐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經歷什么,但肯定會按照高兵的來做。之后就遵循莫磊的計劃來吧,反正向來都是莫磊制訂計劃,自己與其他兄弟去執行就行。而且現在看上去,狄格爾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從當天那個幫狄格爾傳話的家伙稱呼自己為周先生便了解到情況了。
他已經知道了狄格爾的身份了,只是,暫時沒告訴莫磊,不能再在那根弦上增加一絲壓力了。
高兵走在街道上,覺得越來越邁不開腳步,他掙扎著保持清醒,竭力避開人行道上的人群。為了集中注意力,他在腦海中玩起思維游戲,數著自己走了幾步、或者地面上有多少裂紋,他想著自己最惡心的食物、最難聽的歌曲的歌詞,用分散注意力的方法來打消自己的疲倦。
太累了,兩天兩夜才睡了幾個小時,身體不如以前了,這與年紀以及后來的生活習慣有關。
通訊設備無法使用,這里的民間波段有許多人在胡亂交談。尼克松說了會送更先進的設備過來,可現在還沒送到。也不能總是往莫磊的房間打電話,何況兩個人都沒想到,花了整整一夜時間,所等待的還是沒有出現,不知道狄格爾或者其他人要與自己捉迷藏到什么時間,是兄弟們不夠沉穩的緣故?與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爭斗能否有贏面?
必須有。
他走到旅館斜對面的咖啡館,買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澀與醇厚的香味刺激著味覺,然后推開門——就在對面,一臺出租車停了下來,一名穿著黑色夾克、戴著一頂灰色棒球帽的中年男子鉆出出租車,站在人行道上看著通往旅館的路。
他認識那個男人,記得那張臉。
是的,是那張臉。據說活動在巴西。這家伙是個暴力狂人,與許多事件有關,既有與政治有關的,也有與金錢相關的。他的警方記錄里充滿了傷害罪、盜竊罪和無法證明的謀殺罪,蹲監獄的時間超過不蹲監獄的時間。對于政治事件,這家伙更多也是為了掙錢而非意識形態,他的槍法不錯,刀法也很強,五步蛇的評價是刀法堪比土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