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巴蘭基亞出現,此刻離旅館不足一百米,這足以證明與莫磊這件事情有聯系。
高兵輕輕放開推著玻璃門的手,玻璃門無聲無息地關上。他轉身走到咖啡館的一張桌子旁坐下來,眼睛盯著對面的那位男子,掏出手機撥打旅館的電話。
“有人來了。”待莫磊接起電話,高兵輕輕地用廣東話說道,“一個,巴西人。”
“對面房間還有一個,女的,不在名單上。”莫磊的聲音也十分疲倦,看樣子也是沒好好睡覺。
高兵突然注意到咖啡館的這一面大概離自己50米外的一名行人,那人正在過馬路,但他的身上有些地方不對頭:也許是臉上堅決果敢的表情,也許是淺色太陽鏡背后不停掃視周遭環境的眼神,那眼神或許有些迷惑,但肯定不是迷路人應有的樣子。還有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廉價花格西裝很不合身,不合身的原因很可能是在衣服之下藏著什么,比如武器。
那個人撇了一眼對面旅館的大門,隨即加快腳步走開。
“老兄,又來了一位,不在名單上,但直覺太明顯了。”高兵說完便掛了電話。
旅館里,莫磊看了看手中的話筒,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電話機上。
走進洗手間,打開洗臉池的水龍頭,貼近鏡子,細細觀察自己的影像。缺少睡眠讓他熬紅了眼睛,下巴上胡子拉渣,已經有三天沒刮過臉了。兩天兩夜加起來也沒睡夠三個小時,但現在的情況下刮胡子與睡覺都沒列入考慮的事項。
洗把臉,清醒一下。莫磊走出洗手間,將空調的溫度調低,冰冷可以讓人保持清醒的理智。高兵向莫磊提及過對他現狀的擔憂——心弦崩得太緊,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設想。莫磊回想起來,有些后怕。前面這幾天,對嗜血的渴望一直都占據著腦海,恨不得大殺一場,那種反應過激的狀態直到自己靜靜地反思之后才告消退。
走廊里有了響動。
他猛然抬頭,趕忙走到門后的窺視孔處朝外觀看,一位面容慈祥的清潔工推著工具車經過,工具車上放著白色的床單與毛巾。這難道是別人雇傭的眼線?不太專業啊,這樣的眼線有局限性,給前臺打個電話就可以讓她離去。
剛想回到沙發上坐下,敲門聲突兀地響起。莫磊條件反射似的將身軀彈開遠離木門,右手拔出了手槍。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