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追蹤了戈登以及其他幾個人的賬戶,從哥倫比亞以及巴西的國家銀行追到開曼群島的一個賬戶,但很抱歉,那條路走不通。”布洛克一副“當然查過了”的模樣,“我們的情報證實,這個賬戶的近期活動量很大,其中一條就與墨西哥有關系,可惜,接下來就查不下去了。知道一筆錢的起源是一回事,但想知道背后是什么人在操作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們是否可以通過正式渠道詢問?”
“不太有可能性。這樣的調查方式會破壞行動的保密性,布洛克,這意味著任何人想要阻止我們的調查都能輕易得手。我花了十幾年時間去鋪就的網絡將會在一夕之間盡毀,還意味著危及很多人的生命。”加納說到最后,已經是壓低了聲音在怒吼。
官僚系統永遠不懂下層在做些什么,即使你用生命去完成任務,也只是一張寥寥數語的紙記載著你的生平,然后用打火機燒毀,一切又將回到原樣。
“畢竟用人頭賬戶這種事情不僅僅是用于開設賬戶,有的人開始用人頭賬戶的模式在避稅天堂開設公司,這些錢會在各家企業的賬戶上轉來轉去,直到消失在維京群島、開曼、瑙魯、百慕大的某家空殼公司或者銀行當中。所以,你讓我們憑著手頭僅有的資料去調查,是很難取得進展的。”布洛克油乎乎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手中的大頭針扭來彎去。
“威爾.圖蘭的死,對我們損失太大了。沃克斯原本是打算用資產饋贈與返租的策略,只要威爾還在,遲早會露出馬腳,畢竟威爾是他家族的唯一男丁,饋贈的可能性極大。”加納吐出嘴里的煙霧,對那位半路殺出來的中國人狠得牙癢癢的。
不是說不能殺了那位中國人,對于不是自己隊友的人,加納對得起‘心狠手辣’四個字。只是威爾既然已經死了,而那幾名中國人一直在給沃克斯制造麻煩,這延緩了加納的殺心,畢竟沃克斯越亂越容易出問題。
但失手的殺手往往連報信的機會都沒有。
“說到這個,我岔開一下話題,加納,你的女兒,不需要我們保護了嗎?”
“我的天!”加納翻個白眼,他根本就不想回答眼前這個官僚問出的這種白癡問題。最近的襲擊越來越密集,雖然加納知道自己敵人眾多,這里面恐怕也有沃克斯的一份,畢竟沃克斯在墨西哥的賭場、色情業上的控制才剛剛開始,絕對不會明面上與自己有任何沖突,但不妨礙他在別人要除掉加納的時候,順手幫個小忙。
但自己難道要告訴眼前的白癡,將女兒直接送到了巴蘭基亞、沃克斯的眼皮底下?這種計謀看上去很愚蠢,但沃克斯卻絕對不會想到,巴蘭基亞的地下國王何塞,竟然與加納是有過命交情的兄弟。
“隨便你咯,對于那次酒吧街的襲擊事件,我很抱歉。”布洛克見加納不是很想說,便也不勉強,聳聳肩膀敷衍了過去。他手中那枚被他虐待了好幾分鐘的大頭針終于從中折斷。
“不怪你們。”加納再度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粗壯的手指彈了彈煙灰,并且撮起嘴唇吹了吹空中繚繞的煙霧。“她是成年人了。布洛克,沃克斯相信網絡的力量,這是他終生奮斗的目標,但這也是最重要的關鍵。網絡是有許許多多的人構成的,是一個整體,是一種復合結構。這網絡對于不屬于它們的人來說,是全然隱形的。而從離岸賬戶的消失來看,即使對于某些局中人來說也是一樣。它的影響力十分巨大,力量驚人。”
“你說的我都有些恐懼了。”布洛克挑起一側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