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心思電轉。
上車是不可能的。先不管這幾個家伙是不是真的國安局的,上了車就死定了。即使是國安局的,他們也是居心不良,很可能將自己抓到某個地方折磨一段時間,自己消失不見也無非將這罪責推給某個黑幫組織。就算安德烈現在正在錄音也毫無意義,安德烈失去自己的幫助,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分隊長而已。
“如果我不下呢。這里是卡拉佐公園耶,你敢開槍?”查爾斯一邊與剛查內斯虛與委蛇,眼睛飛快地掃過轎車檔桿。他后悔為了駕駛的快感購買的是手動版轎車了,右手拿著槍,想要去完成掛擋踩離合轟油門這一系列動作,需要太長時間了,長得自己可以死上好幾次。
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國安局的線人?
“下車!”
剛查內斯果然如查爾斯所想的一樣,臉色說變就變,右手迅速從腰后拔出手槍。而一直站在車頭的短發壯漢也拔出了大口徑手槍,瞄準了擋風玻璃后的查爾斯。
如果自己現在提了線人的名字,是可以給電話另一頭的安德烈提個醒,一旦有事,安德烈肯定會去莫磊他們轉告這個線人已經作廢。可萬一不是線人出賣自己,那么這樣子提及對方豈不是給他增加了危險?
“下車,將雙手放在我的視線范圍以內,快!”
剛查內斯大叫道,他身體朝后退了一步。
查爾斯看了一眼中控臺上的手機,把心一橫,右手摳動了扳機。子彈穿過車門,打進剛查內斯的上半身,剛查內斯身體后仰,手中的槍也響了,但子彈飛向了空中。
查爾斯在開槍的同時,左手將座椅的按鈕朝下掰動,整個身體朝后仰去。短發壯漢手中的手槍也響了,子彈擊碎了前擋風玻璃再穿過后擋風玻璃。查爾斯將身體蜷縮在后座,將右手伸出椅背,對著短發壯漢的方向胡亂開了幾槍,左手推開左側的門,將身體迅速翻滾出車外,并且抬手將中控臺上的手機打碎。
一臺貨車轟隆隆地從左側駛來,從查爾斯的頭部半米沖向前方,司機瘋狂地扭著方向盤,與幾臺前方的小汽車堪堪擦著車身沖了出去。查爾斯一身冷汗地在地上翻滾著。
他得馬上離開這里。
但他再也離不開了。
休旅車里跳出來兩位壯漢,手中拿著自動步槍,在查爾斯朝著人行道跳過去的時候,自動步槍響了,十幾發子彈鉆進查爾斯的身軀,他的身體被子彈沖擊得扭曲起來,像是跳舞似的扭動著身子、揮舞著手臂摔倒在地上。
好像害怕他不死似的,其中一名槍手走到查爾斯身邊,抬手將自動步槍彈匣里的子彈打完。另一個家伙與短發壯漢走過去將地上滿身是血不知生死的剛查內斯抬起來扔進休旅車內。
那兩個牽著大狗遛彎的女孩正走了回來,被槍聲嚇得轉身撒腿就跑。那條狗也轉身隨著主人跑向同一個方向,它的脖子上仍舊掛著狗繩。
補槍的家伙跑了回去,三個人坐上休旅車,揚長而去。
人行道與街道之間的隔欄里,查爾斯的尸體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躺著,四肢扭曲,身上滿是彈孔。
十幾公里之外,安德烈停掉錄音鍵,褪下手機電池拔出SIM卡揉碎燒掉,呆呆地看著手中的手機,突然放聲嚎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