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轟轟烈烈黃巾起事在數月之間便被大漢朝廷平定。
只是,在帝國的西陲,一干胡人的叛亂之勢卻是方興未艾。與之同時,曾經顯赫一時的涼州刺史左昌卻因為貪賄之罪黯然下臺。
通往關中的道路,數百人護衛著馬車向著東道而行。左昌雖然被罷黜,然而多年以來積聚的財產卻沒有失去。
他失去了涼州刺史之位,雖然無法再調動官軍,但是還能花錢雇傭一些游俠之士,護衛著他回到關中。
張才看著那一行馬車,目中含著幽色。
“渠帥!我們都準備好了!”
“動手!”
隨著信號旗一展,太平道教徒從道路兩旁沖出,劫殺這只車隊。
為了準備這次伏殺,張才幾乎動用了太平道在涼州所有可以動用的勢力。
戰斗從一開始便沒有了懸念,這幫雇傭的游俠雖然勇悍,可是比不了這一干悍不畏死的太平道教徒。再加上數量上的劣勢,戰局很快便一面倒。
黃巾教徒大獲全勝,張才也終于得以打通通那架目標馬車的道路。
馬車門被太平道教徒打碎,里面的人很是鎮定,甚至還有空閑拂去身上的木屑。
“大膽,你們是何人?居然敢刺殺朝廷官員。”
“別說是刺殺朝廷官員,便是舉旗造反,我們也照樣做了。”
“你們是太平道的人。”
左昌的目光相當的銳利,看著張才,似乎在思考對方的來意。
“我今日前來,是為了向你打聽一件事情。你與我們往日無仇,近日無冤,為何要在這隆冬之際派精騎圍殺我等!”
左昌似乎想起了什么,對于張才的身份已經有幾分了然,摸了摸胡子。
“受人錢財,與人消災。如此而已!”
“當時叛軍聲勢正盛,你麾下有這等精騎,不思守衛疆土,反倒說什么拿了人的錢財,讓他們來圍剿我等。這等胡話,我會相信么?”
左昌聽聞張才所言,非但沒有惱怒,反而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你們這些太平教徒啊!”左昌緩緩收攏了笑意,“我問你們,這天下是誰的?”
“自然是當今天子劉宏的。”
“沒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是天子的,可這錢財卻是自己的。既然如此,我為什么要舍棄錢財,而去守護他劉家的疆土。”
“你...!”
張才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居然是涼州前任最高長官嘴里說出來的。張才便是與朝廷對立,可是此刻也是遍體冰寒。
“你身為一方長官,司牧百姓。居然說出這等話!”
“所以說你們這些黃巾教徒成不了氣候啊!”
左昌剛剛斂去的笑意又重新出現在了臉上,似乎在嘲笑著對方的幼稚。
“當今朝廷,上至天子,下至小吏,誰不在拼命撈錢?若非這樣,光是平叛不利一條,就足以要了我的腦袋。可是你看看現在,我不是好好的,僅僅被罷免了職務。”
“就是因為你們這些昏君奸佞,這天下才如此混亂,百姓才受苦不堪。”
張才十分氣憤,一時間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怒聲而道。
“你還是不明白啊!這天下這么亂,就因為所謂的昏君奸佞么?張角的確是個人物,可你們,連他百一都不及。”
左昌搖了搖頭,似乎失去了繼續和張才辯論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