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知府洪翼圣要人去抄了徐娘子鋪子,那邊快班的領班已經是托人知會了張家。
張家知道了,張一奎自然是也知道了,當即他就對著施蹙金開口道:“縣尊且慢!”
施蹙金一楞:“張兄還有什么指教?
施蹙金不愧是一個能在復雜的南陽,安然做了數年縣令的人物,這一份轉變有心的氣度,實在是讓張一奎佩服不已。
看著自從聽到族侄張書堂再次大勝的消息之后,就完全投靠了張家樣子的施蹙金,張一奎鄭重道:“縣尊,那李正道已經是說動了府尊帶著衙役去抄鋪子去了!”
施蹙金聞言心中頓時又要打起了退堂鼓,但是轉眼看到張一奎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瞬間就知道張家必然是手中還有反敗為勝的手段的。、
他當即正色道:“胡鬧!簡直是胡鬧!身為一地府尹,不說保境愛民,竟然是與當地惡紳勾結,竟然荼毒百姓,本官今日就算是不做了這個縣令,也要為民除害!”
他當即沖著張一奎抱拳道:“張兄稍待,本官這便將如此賊子一網成擒!”
張一奎輕笑:“我與縣尊一并去吧!”
“如此也好!”
說實話施蹙金可是聽聞了鄖陽營不過是一個小隊,就那樣厲害之后,頓時生出了仰仗之心。
甚至,他知道只要是拉攏住了張家,那么有了張家的武力作保,自己的前程……
府衙的快班衙役,在胥吏與李府家丁的陪伴下,不情愿的來到了徐娘子玩偶鋪,他們苦笑著看著李家的家丁砰砰砰的砸著玩偶鋪的大門。
看著這一間八開的大門面,以及上面鎏金的“徐娘子玩偶鋪”幾個燙金大字,快班的頭子,心中苦澀的很。
說真的,他不想來!
只有他們這些世代作為衙役的,才是知道此時張家的可怕的。
整個南陽的土吏,此時,哪一家不是已經依附了張家,自己跟著府尹這樣做,可是自絕于整個南陽官場啊!
到時候就算是出了事,知府大人一走了之,他這個世代生長在南陽的,還能怎么辦?
跟著走,以后再也沒有了世代為吏的差事,留在這里,以后在人家的排擠下,哪里還有做吏的本錢喲!
要知道胥吏也是五年一換的!
正因為他們彼此之間互相幫助,才能讓吏員始終都是在這些人的家族之間流傳的。
不管是到了什么地方,只要是不入流的胥吏,就沒有外地人擔當的!
就像是村長,你一個人外地人能吃得開,才是怪事了!
早已被陳芙蓉交代的徐念嬌并沒有露面,他低聲指揮左蘭帶人打開了房門。
見到玩偶鋪的大門打開,還不待衙役們說話,李家的家丁就一擁而上,在店鋪里亂扒起來。
“你們做什么!”
左蘭怒氣沖沖的開口道。
這一個店鋪,可是他與徐念嬌一手建立起來的,這可是有著他的心血的,此時看到一個個柜臺被推翻在地,一個個嶄新的玩偶,沾染了地上的灰塵,被一張張帶著污泥的大腳來回踐踏,左蘭只覺得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