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暮軒微微的搖了搖頭,輕聲嘆道:“向少爺,我還真沒看錯,你果然是武人心性,非黑即白,非敵即友,但是你難道就沒想過為何我今日會放了你嗎,再者說,你為何不想想自己這一次在金林城攪弄風云怎么會這么順利,難道我們溫家真的就會怕你嗎?”
聽到這話,向流風臉色微變,握著拳頭沉聲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們溫家還敢在金林城內逞兇殺人不成,我當日可就說過在……”
“在這里你有些朋友,只要你死了我們溫家就會落人口實,向少爺,我說的和你當日說的應是一樣的吧。”
打斷了向流風,溫暮軒不急不慢的為自己續了杯茶,眼中卻盡是嘲諷:“向公子,不知你剛才進這酒館大門的時候是否充滿疑惑,這家酒館明明與別家無甚不同,甚至還多了那么些煩人的規矩,但卻依舊生意興隆,這是為何?”
向流風原本心中確實對這家酒館充滿了好奇,但他也并非愚笨之人,此刻聽到溫暮軒將這一切不合理之處逐一說出,腦海中豁然生出幾分明悟,沉聲道:“溫少爺的這家酒館做的恐怕不是酒飯生意吧,世人皆道溫家少爺不學無術,可向某倒要多謝你的不殺之恩了。”
“呵呵,向道友果然好悟性,不過嘛,人生在世,還是難得糊涂啊,你說呢。”溫暮軒說著端起茶盞,對向流風略一致意。
“溫少爺折煞我了,您都說得這么明白了我怎么可能還不懂,之前倒是在下眼拙,還請寬恕一二。”向流風同樣端起茶盞,輕輕伸向了對方茶杯的下沿,然而溫暮軒卻在兩個杯子即將相碰的時候將杯口稍稍后移。
“溫少爺,你這是為何,難不成當真不肯饒向某和家人一條生路,”向流風冷聲道,“這可不像是讀書人所為啊。”
溫暮軒微微一笑,將杯中茶水飲盡后沉聲道:“你和我本就是情敵,像朋友一樣碰杯這種事情,溫某恐怕還沒大方到這種地步,不過向公子也稍安勿躁,雖然這個局本就由你而起,但我想你也想知道是誰利用了你,又是誰劫走了你的家人的吧。”
“溫公子這話倒是讓我聽不懂了,難不成這件事還有別人插手,可我怎么一點都沒發現呢?”
溫暮軒微微一笑,隨手拿出一個卷軸遞了過去,淡然道:“是非曲折,一看便知,當然,向公子若是不信那我也沒辦法,但若是信了,那接下來的事情還請向公子不要沖動,暫且虛與委蛇,溫某自有打算。”
向流風掃了一眼卷軸上的內容,整個人頓時散發出強烈的殺氣,手中的紅木杯再一次碎成了齏粉,不過這一次溫暮軒并沒有心疼,反正是上次父親走眼買的假貨,碎了就碎了吧,又不是自己花錢買的。
半響,向流風終于抬起了頭,一雙泛著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溫暮軒,低聲道:“你,想怎么做?”
“你,信我?”
“我信,以你的能耐根本不用使這下三濫的手段,怪只怪我瞎了眼,沒有看出那個道貌岸然的混賬東西,這次,我可以幫你,但這些想要利用和害我的人必須死,而且我要親自動手。”
“成交,合作愉快。”
“可是這金林城中有能力的人不少,你為何偏偏要選我來幫你?”
“溫某是個心胸狹隘之人,若非我心知這次的事情還有人在后面操縱,恐怕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不過在這酒館之中我就是個生意人,這里我只談生意不講感情,”溫暮軒淡然道,“至于你當日對嵐煙的所作所為,等處理完幕后之人,我們再算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