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當!
當當當當!
無比激昂的音符從他手下跳躍出來,那被他譽為“命運來敲門的聲音”的四個音節在他的手底下不斷的在整個旋律中跳出來,一遍一遍的回響,把一種很難形容的越來越強烈的抗爭情緒透徹淋漓的傳達了出來。
像是無畏的勇士在拿著刀劍拼殺戰斗,前赴后繼,絕不低頭,絕不屈服于命運。
這是歷史上所有交響樂都從未使用過的全新的方式。
這是偉大的音符。
這是在夢境世界中連三歲小孩都會覺得耳熟的旋律。
三短,一長,當當當……當!
這便是神一樣的貝多芬第五交響曲:命運!
如果貝多芬是神,那么這部《命運交響曲》就是神心目中的的神作,它幾乎是貝多芬整個創作生涯的頂點——它比《月光》更偉大,因為它更復雜,更系統,更宏大,它并不是一首單純的十四分鐘的鋼琴曲,而是需要數十人用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和各種各樣的樂器一點點鋪排一點點渲染才能最終完成的史詩級樂章!
它是永恒的經典和傳奇!
白君文已經完全陷入了忘我的狀態中,他沒有意識到,他正在用鋼琴闡述一部完全與鋼琴無關的交響曲神作,事實上,這是需要深厚的樂理知識做基礎的,而他正好已經達到了這樣的境界,所以這一過程水到渠成。
這是他自我升華的一場演出,也是世界之星所有人心目中重新點亮燈火的一場演出。
白君文并沒有彈奏全篇,因為他做不到,短短的十分鐘后,他精疲力竭的癱在了鋼琴前的椅子上,對著眾人露出有些抱歉的微笑——他太投入了,以至于消耗了巨大的體力和精力。
海頓是沖上去的,這位一直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兩只手狠狠揪著白君文的衣領,幾乎是吼出來的:“還沒完,還沒完啊!繼續啊!小師弟,你快點告訴我,這是你原創的交響樂!一定是你原創的,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
“是的,這是我的原創,”白君文被他揪得有些出不來氣,臉都有些漲紅,卻依然在開心的笑著:“所以師兄,你其實真的小看我了……我承認我只會彈鋼琴,但是別忘了,我的老師是世界樂理第一人施耐德,那么,我做出一首交響樂曲來,有什么問題嗎?”
海頓松開他的衣領,兩只手不斷在臉上抹,卻怎么也抹不干凈源源不斷流下來的眼淚,他吸著鼻子問:“這曲子有名字嗎?”
“當然有,”白君文的手指在琴鍵上按下去,又是“當當當當”的音節,他笑道:“這是命運來敲門的聲音,所以這首曲子,我叫它《命運交響曲》。”
海頓還想說點什么,可是這時候所有人都聽到了漢斯先生略帶顫抖的聲音:“尊敬的白君文先生,你這首《命運交響曲》……可以交給世界之星交響樂團來做第一次演出嗎?”
大廳里在這一刻忽然安靜下來,許多正在湊過來的人都停下了腳步,他們默默咀嚼漢斯先生這句話中的含義,然后眼睛就越來越亮、越來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