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之地。
在偌大的冰層后面,“夙心”那被凝住的容顏已經看不真切,這里冷得寂靜。
在冰層前是梵夜落寞的身影,他已經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冰霜甚至凝上了他的眉睫,連墨衣上都似乎要凝起霜花,俊顏亦如這冰霜般的冷冽。
“心兒……”吵啞中帶著顫音,大掌覆在冰面上,“心兒,是我……”
“你……不想見到我對嗎?你恨毒了我,對嗎?”說得很輕,很小心,怕嚇到她一般。
“我知道我說再多都沒用了,你死于絕望,卻把我留在了絕望之中……”
“我無法走出絕望,只能去鬼界找你,去之前我便想好了,你這么喜歡彥兒,我讓你照顧彥兒,你不想與我說話,那我就與你說話……”
滿面的郁悶和苦楚,悔恨交加,指甲快摳進冰中,蘊力將冰塊融開。
“你這犟丫頭,明明知道我的脾氣,你就不能早些假裝認個錯服個軟?非要與我對著干,你是不是傻子,你就不能和其他人一樣,對我屈膝求饒……也對,你怎會是其他人,你就是你。”
“夙心”又一次露了出來。
“心兒,我不知道真實的情況是那樣的……”雙手小心地去捧“夙心”的臉,眼眶濕潤了起來。
“你醒來,你罵我打我,殺了我也好,你就這么容易放過我這種禽獸不如的惡魔嗎?你讓我現在去哪找你……”
“鬼界那個凡人說……你應該和煥羽那小子相配,所以,以鬼王對她言聽計從的那樣,她一定會讓鬼王將你往生到煥羽身邊對嗎?我已經讓人去找煥羽,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撫上她瘦弱死灰的臉,俊臉一頓,濃眉蹙緊,沉下了臉,揮手,眼前的“夙心”變成了冰雕。
“障眼法,怎么回事?”梵夜左找右找,根本不見夙心的遺體,頎長的身形晃蕩了下,轉身出去,傳訊遠處的汐月。
“王尊。”汐月以最快的時間趕到。
“她的遺體被盜了,一定是煥羽那家伙,他們十分善于偽裝,無論用什么辦法,給本王找到他!”梵夜攥著拳,狠狠地敲向冰墻,一尺厚的冰墻立馬破出個洞。
“是,汐南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一定會找到他的。”
……
一年有余,凡界。
這里是個臨山畔水的小村莊叫牛頭村,夙心他們的到來,凡人們也只當是異鄉人,倒也漸漸熟絡了起來。
夙心坐在石頭上,溪流中的涓涓流水流淌,岸上的野花一簇一簇的,點點斑斕煞是好看,腳墊著地上一個個的圓石上,才發現繡了金絲蘭花的鍛鞋上停了一只螞蚱,把手上的桂花糖膏咬下來一塊想去喂螞蚱,可螞蚱就這么飛走了,夙心只能把這一小塊糖膏丟向有螞蟻爬動的地方,然后安靜地看著螞蟻把糖膏搬走。
“阿羽家的傻媳婦真是好命,什么活都不讓她干,還只給她穿好的吃好的,把她當佛一樣供著。”溪中洗衣的凡人婦女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這里民風淳樸,倒也沒什么忌諱,大家平日里也就各種各樣的聊著。
一群小娃子在采青棗,還不忘給夙心送去一把。
夙心甚少說話,別人與她說話,大多時候也是點點頭,嗯一聲罷了,久而久之,大家都以為她有些“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