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她就受不了滿車的酒氣,看不慣薛鵬那要死不活的樣子,于是做到了車轅。
面對好山好景,要比面對眼前這個脆弱的少年好上不知多少倍。
薛鵬坐在車頂,寒風吹動著他滿頭的長發。
酒水浸透了的衣服在寒氣中凍成梆硬一塊。
薛鵬回憶著這段時間的經歷,他不明白,為什么跟他接觸親密的人,都是那么的不幸。
凌煙如此,被其父喂下了化尸丹,最后為不成傀儡,吞服散魂丹而死。
紅豆更是凄慘,偷偷跑出來,想要找人消滅大雪山中的怪物。
卻不知,她自己便是那所謂的怪物,而這些怪物之所以存在的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復活她。
而她,最后死在了雷劫之下。
薛鵬不知道,這只是巧合,還是他就是個不幸的人。
終于,薛鵬緩緩開口,這是他十幾天內第一次開口。
不過也不知道他是自言自語,還是在與誰說,“你會看相么?”
車轅上,白衣女修緩緩睜開了雙眸,在她眼底,這陸小魚既然會雷法,那與她的宗門就必然有著極大的關系,因為金光咒,雷法乃是宗門的不傳之秘術,是以她不可能不管不顧。
而且,無論是金光咒還是雷法,都是極難修煉的,在她門中掌握雷法也只有幾位長老,以及她那位驚才艷艷的師伯。
而年輕一輩,即便是她也未能掌握,若強行使用,自己會先死在雷霆之下。
這陸小魚如此年輕便掌握了雷法,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如果真是宗門某位長老、師叔伯的弟子,將來回到宗內,必然是宗門之棟梁。
是以,聽到薛鵬開口,她心中一動,當下緩緩道,“會一些。”
聲音落下,白衣女子身影一閃,已落在了車棚頂。
趕車的老頭見那么高的車頂,這女子一下就飛上去了心知這兩個人絕不是普通人,當下可不敢再多言了。
澹臺玲瓏坐在車廂的另一層,手攬了攬發絲,一雙明眸看向薛鵬道,“你想看什么,是命數還是看姻緣?”
薛鵬瞧了瞧澹臺玲瓏,問道,“你看得準么?”
澹臺玲瓏緩緩道,“我師傅贊我是百年一遇的修真奇才,猶其實在命卜一道尤為精通。”
“哦,那你可曾算到今天會淪落到與一無名小修者同行?”薛鵬瞧著澹臺玲瓏,目露譏諷色。
澹臺玲瓏聞言眉頭皺起,“你這話什么意思?”
薛鵬冷冷道,“我只是個無名小卒,你為什么死皮賴臉的一直跟著我?”
“我死皮賴臉的跟著你?”澹臺玲瓏臉色有些不好看,剛要發作,逼問薛鵬師傅究竟是誰,怎么會她宗門的秘術。
不過她瞬間就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心底默默念起了靜心咒。
待得心境平復,澹臺玲瓏這才緩緩道,“我說過了,我也要去東州城,我們剛好同路而已。”
薛鵬冷笑道,“同路,只怕沒有那么簡單吧,一路上,你不斷試探我的,想問我的師傅是誰,我看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心思被戳破,澹臺玲瓏并未太過在意。
只是她沒想到這個小子一路上看似迷迷糊糊,實際上心里卻什么都清楚。
她也不再遮掩,直接問道,“那你究竟出身何門何派,師父究竟是誰?”
薛鵬緩緩道,“坦白告訴你,我自幼在深山中長大,我的師父也只是一個游離四方的大修士,至于他究竟叫什么,我卻不甚清楚。”
“就只有這些?”澹臺玲瓏皺眉道。
薛鵬的眉頭高高皺起,“你為什么對我的事情這么感興趣?”
忽然薛鵬嘴角泛起了意思笑意,但那一雙眼眸卻沒有半點波動,“難道,你對我有意思?”
澹臺玲瓏微微一愣,隨后臉上浮現嗔怒之色,一揮手,一陣氣勁卷著薛鵬摔在了地上。
薛鵬在地上摔了兩個跟頭,一臉怒氣地站了起來罵道,“你這個瘋女人,你要干什么?”
“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告訴你不要口出妄言。”澹臺玲瓏冷冷道。
薛鵬怒道,“嘴長在我身上,我想說什么我就說什么,你不愛聽就滾,大路朝天,我們各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