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心悸的墨綠色。
好像是在水里,還有一顆顆氣泡在上升,身體不斷在下沉。
驚慌失措地四周看去,只有無盡的水和束縛著自己的竹藤編造籠子。
頭頂那抹亮光似乎遙不可及,逐漸變得細小而朦朧。
張了張口,想要喊出聲,五臟六腑像是被河水灌滿般,伴隨著強烈的窒息感。
水流突然絮亂起來,前方好像有什么巨大的東西游了過去。試著望去,卻看到一雙女人的赤腳,白皙小巧,再往身上看去,雪白的喪衣格外刺眼,胸前有一柄紗扇。
順著水流向前淌著,旁邊好像有什么東西亮了起來。
十口黑黝黝的洞窟,像是窺視的巨獸,漸漸地有血紅的光沿著洞窟邊緣滲出來。
瞇著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我恨!”突然之間,一聲暴喝如驚雷炸耳。
“呼···”
陳安之掙扎著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自額頭淌落下來。
曙色熹微處撥碎夢鄉,氣溫微涼,降下了新春的第一場霜。
陳安之緩緩伸出雙手在面前,松了一口氣。
昨日靈海痊愈與之前不同,或許是因為玉養人的緣故,他可以感知到正氣天下的靈氣,并將其吐納入體內,所以他愉悅,在看完沐如意的大試之后,他便離開看臺來到第十九樓頂峰,用三息時刻記起吐納口訣,開始吐納靈氣。
只不過與三千年前相比,這次吐納的效果可以說是幾乎為零,雖然能夠感受到靈氣,并納入體內,但那些靈氣卻始終無法聚集在靈海,沿著自己的經脈奔走,好在肉身強橫經得住這種暴亂,沒有當即爆體而亡,靈氣順著他的呼吸被排斥出體外。
即使及時吐出屬于正氣天下的靈氣,即使他**強勁,陳安之還是感受渾身作痛,只能提前結束今天的活動,一步一步挪移到自己的屋子中,倒頭昏睡過去。
陳安之想了想,今天好像是兩位第十九樓的弟子出場,何三溪和葉簡汐,對于這二人他沒有特別的情緒,所以也懶得去看,與此相比,他更在意剛才的那場夢。
已經多少年沒有做過夢了。
陳安之記不清楚,成就圣位的他,甚至都快忘記了夢是什么感覺,仔細回想起方才的夢境,他微微瞇起眼。
雪白喪衣,女子的腳,還有紗扇。
他曾經在一個人身上見過,在深坑村的時候,在那位被沉入河水的山妖身上。
所以他很確定剛才那場夢是恒幽被沉進河水時的情景,游過的巨大生物像是刻意帶著恒幽來到那個地方,只是水下的十個洞窟究竟是什么東西,還有洞窟深處發出暴喝的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