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為了提升就業。”跟來的日籍職員低語道,“集團很在意這事。天陽因為這些不起眼的廠子,幾乎沒什么閑余勞動力。
周邊省市的人朝天陽涌入找工作。因為這里最低工資都能有兩百塊軟妹幣,相當于四十美元。熟練工能輕松加倍。”
對藤田來說,四十美元大概只夠他在東京坐一次出租車。可在種花家足夠三口之家一個月過的衣食不愁,像模像樣。
另一名日籍職員低語道:“這些廉價元器件對我們來說猶如廢物,但對來采購的電子廠卻不是。
廉價元器件大大降低了生產成本,讓更多普通人能買得起電子產品。雖然這都是些低端貨,但正好用來占領低端市場。”
藤田立馬想到了在新西伯利亞街頭市場上看到的仿冒‘隨身聽’。
那玩意的質量很一般,但就是能用。其生產的元器件說不定就來自天陽的‘拆機廠’——真是一條完整的閉合產業鏈。
藤田搖搖頭,嘆氣的離開。日企根本不會放低身段去做這種生意,只能眼睜睜的干看著。
離開時,‘拆機廠’正好下班。足有上千人從生產線離開,又有上千人上崗。這破廠子居然還三班倒,日夜不休。
交班過程中,大批人流騎著自行車從廠門口離開,沿著新鋪的道路返回家中。有些離著遠的則等專門的公交車,秩序井然。
廠門外還有不少商販賣些時鮮的瓜果。藤田站在路邊看,親自估算了一下。每五個下班職工就會有一人買點東西,他們的消費能力不高,但消費意愿很強。
“強烈的消費意愿代表職工對未來是樂觀的。跟幾十年前的日本真的很像。只要持續十幾年,他們很快就會發展起來的。”
藤田很清楚工業是個積累的過程。‘圣光’擺明是高中低端都要吃進肚子里,甚至有用低端養中端,用中端推進高端的規劃。
“‘圣光’的職業教育怎么樣?”藤田想來想去,能限制集團的大概就是專業技工了。制造業可不僅僅有工程師就夠了,沒有合格的工人,設計再好也是白搭。
日籍職員們‘唉’了幾聲,“集團有自己的職業技術學校,雇了個德國人做職業教育總監。
不分男女,年齡限制也小,幾乎任何人都可以入校,學費還特別便宜。對特殊人群還有優惠。
‘拆機廠’的初級技工只需初中文化,培訓三個月就夠。如果有高中文憑,或者優秀的初級技工,可以參加一年的中級職業培訓。
中級技工的起步工資就是四百塊,所以很多年輕人愿意就讀。最近‘圣光’職校在擴招,天陽校區塞滿了,不得不到其他地區辦分校。
由于辦學很嚴,教學質量挺不錯。像電池廠的部分崗位可以由中級技工負責。而如果能有大專以上文憑,或者優秀的中級技工,可以參加兩年的高級培訓。
高級技工會參與到研發當中,‘圣光’開的工資最低都是兩千,優秀者能拿到上萬,培訓期間就可以拿基本工資。
對于目前種花家的普通人而言,是難以抵御的誘惑。
雖然高級技工要求特別高,但整個國家還是有很多人愿意來報考。據說最近開設的幾個班全都爆滿。
藤田君,你要知道這個國家有十億人口啊。總有些人特別優秀的,比我們還優秀。他們的學習能力和鉆研精神一點也不差。
我們在這里工作了幾個月,已經有深深的危機感了。也許有一天......”
藤田還以為自己的同胞要感嘆未來可能被種花家超越,鼓舞眾人奮發圖強。可對方語調一轉,“也許有一天常駐天陽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