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茱莉婭拉住了馮茂便裝的衣袖，臉上都是期待的神色。
馮茂覺得有點不得勁，仔細看了之后才明白為何。為了不擾民，馮茂與三名學徒都穿了便裝。這衣袖的感覺就是和法袍完全不同。
剛抬起頭，就聽到麥克風里傳來女聲的詠唱。聲音中帶著不自信，卻也足夠吸引人。酒客們的神色逐漸改變，一個接一個，酒客抬起頭看向了臺上的歌手。
這是一首節奏舒緩，詞句優雅的歌曲。這位歌手因為不自信，聲音還減色不少。便是如此，酒客們也都逐漸靜下心來聽歌。高音部分清澈明晰，低音部分細節充分。馮茂甚至能聽出維羅亞女士的風格，作為大公的座上客，維羅亞女士的歌聲真的猶如天籟。
一曲唱罷，酒客們大概是沒聽出好在哪里，只是點著頭繼續飲酒。在門口處倒是響起了掌聲。
馮茂早就聽到幾名修士已經進了酒館的門，卻站在門口聽完了歌曲。鼓掌的就是這幾名修士。鼓掌之后，酒店侍者一溜煙跑過來，把幾位貴客引入座位。經過馮茂這桌的時候，修士們看過來。馮茂動也不動，幾名青袍實在沒有打招呼的必要。
倒是茱莉婭毫不客氣的回看過去，與青袍目光對視，兩邊都沒說話。
等修士們落座，歌女輕輕拍了拍胸口，看來她還是緊張的不行。鋼琴聲響起，那位曾經被砸斷手指的鋼琴手開始彈奏。他的節奏感本來就很好，此時指法即便沒有極為熟練，卻也能跟上該有的節奏。
在鋼琴伴奏下，歌女開始了另一首歌。歌女已經有了點信心，這次的歌曲不再分心，抑揚頓挫的歌聲將這首比較歡快的歌曲演繹出來。鋼琴手也是越彈越流暢，最初不敢添加進去的華彩也彈奏的到位。
當吉他手與鼓手也加入合奏的時候，本來略顯單調的歌曲立刻就有了更多感染力。修士們神色中先是訝異，隨即就進入了享受的階段。幾人打開酒杯，各自啜飲起美酒。
“很不錯么。”茱莉婭歡喜的低聲對馮茂贊道。
馮茂也很滿意。原本以為想讓這些酒館里的小樂隊表現出足夠的能力，需要非常不得了的器官。沒想到只是相對少許的改變就能有如此巨大的成效。想到這里，馮茂對對茱莉婭說道：“這得感謝維羅亞女士的幫助。”
茱莉婭一愣，眼中都是不解。馮茂不想多話，自己以前說這話的時候必然很虛偽。這次是真心的感謝維羅亞女士相助。即便馮茂能做到許多，沒有專家的指點，這幫家伙也不會有這么快的進步。
酒館里氣氛越來越好，酒客們聽得開心，喝的滿意。這個樂隊本來是熱場，等主角登場，氣氛已經到了相當程度。這位頗有姿色的女子唱出第一句的時候，馮茂就感覺出差距來了。聽了一會兒，馮茂在桌上丟下酒錢，起身示意自己的學徒們跟著自己一起走。
走到街上，就看著不知何時又開始下雪了。紛紛揚揚的大雪一個勁的往下落，路上的行人極為稀少，即便走在路上的也都拉緊衣領，纏好圍巾。盡可能向著家里趕去。
站立了片刻，馮茂想起了之前的想法。因為一直以來沒有時間，自己就把公交車給忘記了。如果有公交車的話，哪怕是有軌電車，也可以將貧民區與工業區完全連接起來。
看來又得前去請修士們幫忙了。想好了去找誰，酒店的門被推開。有人在背后喊道：“閣下，請留步。”
馮茂扭頭就見到穿著露肩演唱服的酒店臺柱子追了出來。見馮茂轉過臉，臺柱子三步并作兩步到了馮茂面前，直接單膝跪地向馮茂行禮。
“有什么事？”
“請老爺慈悲，也幫幫我。”臺柱子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抬起頭懇求道。
“幫助什么？”
“老爺，既然您肯幫他們，也請您幫助我一下。我一定會回報老爺。”
茱莉婭輕輕哼了一聲，也不知道她和臺柱子之前有過什么過節。馮茂也沒問這些事情，臺柱子演唱水平相比普通人自然高明太多，只是臺柱子也只到了高明的普通人水平。距離跨過那條線還有不小距離。然而被改造過的那幾位已經跨過了那條線。
想到這里，馮茂說道：“明天上午去找我的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