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他過來。記住,對他說,我請他過來。”馮茂叮囑道。等瑪麗快步離開,馮茂在貨站運輸場里繼續觀察。那些搬運工看到白袍,全部都不敢正面看馮茂,低著頭趕緊干活。
就見這里不僅組織得力,每個人都很熟練自己的工作。地面上還清晰的畫著各種線道,搬運工們都在各種線道內操作,全然沒有了為了抄近路反倒亂哄哄擁擠一團的問題。
正在感嘆,馮茂轉過頭,就見瑪麗和一位臉色陰沉的年輕青袍沿著步行線走了過來。步行線內走人,拖車道走車。僅僅遵守這點,就大大降低了混亂。
等青袍行禮,馮茂贊道:“你做的很好。”
青袍有些訝異,遲疑了一陣才說道:“感謝閣下稱贊。”
“你……肯定不會在這里待很久,我想請你幫個忙,試著培養出能接手你現在所做事情的人員。”
“我不明白閣下的意思。”吉爾梅斯訝異的問。
馮茂不得不解釋道:“吉爾梅斯修士,你在這里指點,肯定可以維持現在的局面。這個局面來之不易,是一個很大的成就。不過你一旦離開這里,我不認為有人能接替你把這些干的和現在一樣。你不認為現在的成就應該繼續發揚光大么?”
吉爾梅斯的神色中先是訝異,隨即露出了委屈與不甘。強行平復了一陣情緒,他才說道:“閣下肯讓我回教會么?”
“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是我下令讓你來這里工作?”馮茂覺得事情超出了想象。
吉爾梅斯看著二十出頭,還是年輕氣盛。他明顯沒注意到馮茂的訝異,而是憤慨的說道:“難道不是因為上次我頂撞了閣下,所以被強行留在這里的么?”
馮茂有些惜才,解釋道:“你可以問問教會的人是怎么回事。我從來沒有提起過你,我的手下們也不可能要求教會收拾你。你的憤怒找錯了對象。”
吉爾梅斯明顯不能接受馮茂的解釋,他氣鼓鼓的繃著嘴沉默片刻才開口,“閣下能幫我回到教會么?”
“我會盡力。”
“這里的安排是一位叫克洛澤的丹鼎流士兵規劃,他沒有執行的實力,我執行了。”吉爾梅斯答道。
馮茂心中一陣歡喜,說道:“瑪麗,記下來,我明天就去找教會的閣下。”
晚點的火車終于到站了。來接車的也有修士,修士車廂停靠點并不擁擠,修士們都恭敬的不敢靠近馮茂。瑪麗舉著牌子站在馮茂身邊,好像有點畫蛇添足的感覺。
車門打開,旅客們魚貫而下。岳父岳母在電報里給了車廂號,從里面最后下來一對五十歲上下的夫婦。他們并不顯得著急,下了車門后,老先生指著牌子對夫人說道:“看,這里是來接我們的。你不用急。”
四人見面,互相通了姓名。管家上下打量著馮茂嘆道:“閣下,我們就見過一次。小姐從小就很可愛,您娶了小姐可真的是要運氣。我得知能來照顧小姐,可是高興呢。”
管家夫人則嘆道:“閣下,早知道您會舉著牌子,我就不著急了。我停車的時候沒見到小姐,以為她有事情在忙。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真的很艱難。”
看到管家夫婦對貌似畫蛇添足的牌子很有好感,馮茂覺得自己對‘以禮相待’的認識深刻一點。不過這對管家夫婦真不把自己當外人,這話說得好像自己在虐待露西亞。
自己周圍的人有人關心有人疼。然而自己當年面對死亡的威脅,親眼看著弗朗西斯把十名被殺的仆人尸體疊在一起,還進行了打包。可從來沒人就此安慰過馮茂,覺得馮茂可憐。人比人得死,這話可真沒說錯。
帶著自艾自憐,馮茂對管家夫婦說道:“兩位,我現在帶你們回家。家里的事情有你們幫忙,我可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