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即將接觸地面之時,不朽星辰接住了它。
雛鳥被輕輕的放回了巢中,而她身后的保鏢先生也變作碎塊緩緩散了一地。
同一只手,同時執行著拯救與毀滅。
如同切割了時間。
前南佐泗已目瞪口呆。
“這回,可看清楚?”不朽星辰再次問道。
古義酒看看腳邊被斬成兩半的鉛彈,仔細思考了一會,突然面露微笑道:“你一共走了十九步!”
不朽星辰的眼神中露出一絲贊賞,點了點頭道:“不錯,看來你是懂了。這招星轉辰移在轉,在移,而不在星辰,若只看劍勢,便是不入流的庸才。須知不動為僵,僵則必死,不論國家還是人心,若是一成不變,便是死水一潭;劍術也是一樣,只有不斷變化,達到身隨意動之境,才算入門。明日起,你便每日上山砍柴,磨練步伐,記住嗎?”
古義酒恭敬答道:“是,徒兒不敢懈怠。”
“嗯,去拿上采辦的物品,回家吧。”
師徒二人漸行漸遠,只剩下前南佐泗傻呆呆的站在原地。
待他回神過來,急忙沖著二人背影跪地拜謝道:“多謝武士大人救命之恩!”
不朽星辰平淡的聲音傳來:“在下并非武士,而是劍客。”
“劍客?”前南佐泗看著那熟悉的背影如在夢里,實不敢相信那個很好欺負的版畫師竟有如此神技,心中感慨萬千,最終化為一聲贊嘆。
“真乃奇人也!”
之后,古義酒每日除了澆花,又多了一項工作,便是上山砍柴。
第一個十天時,不朽星辰問道:“你每日往復,走多少步?”
古義酒心中計算一下答道:“約三千四百步。”
不朽星辰搖頭:“太多,明日起減半。”
于是古義酒的步子變得更大,速度也變的更快,代價則是消耗的體力更多,每天都累的筋疲力盡。
待到第二個十天,他總算將往復步子縮短到一千七百步。
但不朽星辰還是搖頭:“太多,再減半。”
古義酒一陣肝疼,爭辯道:“如此距離,一千七百步已是極限,實在減無可減。”
不朽星辰頭也未抬,一邊雕刻版畫一邊說道:“別用腳走,用心。”
用心走路?
我又不是奇行種。
雖然在心中吐槽,但古義酒也知道師傅不會無的放矢。他整夜未眠想了一宿,終于在天明時露出了微笑。
所謂用心走路,當然不是真的用心當腳,而是要古義酒優化路線,去蕪存精,力求做到每一步都恰到好處,無懈可擊。
思考了一炷香功夫,古義酒才踏出了第一步;又思考了一盞茶功夫,他又踏出第二步……第二十一天砍柴,他清晨出門,直到入夜才筋疲力盡的回來。
“可有收獲?”不朽星辰問道。
古義酒哭喪個臉道:“比平日還多了二百多步。”
“呵。”破天荒的,不朽星辰竟然輕笑了一聲。
古義酒先是驚訝,然后憤憤不平叫道:“師傅,您剛才笑出聲了吧?”
不朽星辰扭過了頭:“為師沒有。”
“騙人,我都看到了你嘴角翹了。”
“為師說沒有,那便是沒有。”
古義酒目光灼灼的盯著對方,氣勢非凡。
不朽星辰沒一會便潰不成軍,落荒而逃。
“為師要休息了,你勿要胡攪蠻纏。”
古義酒目瞪口呆,到底是誰在胡攪蠻纏。
還要乘勝追擊,卻聽不朽星辰在小屋中說道:“桌上為你留了飯食,吃吧。”
古義酒用手一摸碗碟,雖不炙熱,卻足以溫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