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八字胡護衛送來一捧野果,羞赫說道:“救命之恩不敢相忘。無奈在下身無長物,只能采摘些野果答謝恩公,還望不要怪罪。”
“你送我禮品,我開心極了,又怎會歸罪?”古義酒接過野果嘗了一顆,笑著說道:“酸酸甜甜,自有一番風味。我當回禮。”
八字胡護衛急的連連擺手:“如此賤物不值一提,怎敢賺您的回禮?”
古義酒卻道:“此番回禮,并非為你一人,而是我送于諸位兄長的。”說罷,他便拿出一封書信,遞給了護衛首領。
首領看了看信封,見到上面寫著“前南先生親啟”幾個字,旁邊護衛也是咋舌,其中一人脫口問道:“該不會是江戶城的前南家吧?”
“正是。”古義酒有點好奇:“看諸位的樣子,莫非這前南家很有名氣?”
“當然有名,他可是數一數二的豪商,據說家中錢財堆滿了數十個房間,就連睡覺都蓋的金被褥。”
金被褥?那豈不硬得要死。
古義酒啞然失笑。
首領老臉一紅,一巴掌把說話那人拍開,羞赫道:“粗鄙之人說話不著四六,讓小郎君見笑了。不過那前南家有名倒是不錯,他產業眾多,關系廣泛,不僅在民間享有盛名,據說還把生意做到了皇宮之內,十分了得。”
古義酒小聲嘀咕道:“沒看出來那個胖子竟然有這般本事。”
首領沒聽清問道:“小郎君說什么?”
“不,沒什么。”古義酒一笑,指指信件道:“機緣巧合之下,我與前南家有了些瓜葛。我聽聞家主前南佐泗正在招募護衛,便寫信舉薦了諸位。”
眾護衛聞言都是一喜,同樣是護衛,跟小商人與跟大商人可截然不同,別的不說,光是傭金就不可同日而語。
“老大,機會啊!”
“對對,有了小郎君的舉薦,定是十拿九穩。”
“咱們這便棄了商隊,返回江戶!”
“老天開眼,讓咱們出門遇貴人,這下可有好日子過了!”
但首領卻揮手制止了眾人,沉聲道:“吾等受人之托,自當忠人之事,又豈可半途而廢?就算要去江戶,也要在護送商隊抵達之后再行前往才是。”
眾人臉色一垮,一人擔憂說道:“此行終點乃是名古屋,路程遙遠,恐怕要一月有余才能返回江戶。就怕為時已晚,前南家已募足護衛,讓我等空歡喜一場啊。”
首領臉上泛起猶豫之色,糾結半天,終是一咬牙說道:“就算如此,大丈夫也應一諾千金。我決定先去名古屋,再回江戶。若是有人不愿,我亦不勉強,自管拿著書信前去投奔,只要將來能幫襯一二,便不枉咱們兄弟一場。”
信件被遞了出來,卻無人去接。
一人說道:“好兄弟自然要同生死,共富貴。若是舍了商隊,便是背信;獨自應聘,便是棄義。吾等雖穿不得錦衣,吃不到玉食,但也不屑去做那背信棄義的小人!”
首領感動,哽咽道:“是我迂腐,害得大伙與我一起受苦。此等情義我無以為報,只愿今生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眾護衛哈哈一笑,均是抱拳說道:“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首領將信件抵還給古義酒,恭敬說道:“我等迂腐,怕是無緣這等福分。辜負了小郎君的美意,還請贖罪。此信珍貴,現原物奉還。”
古義酒沒有接,只是略帶著些尷尬說道:“我想說你們晚兩日去也行,卻一直插不上話。”
首領苦笑道:“小郎君卻是把這事看的輕了。前南家名聲在外,他若招募護衛,定是人人爭搶,怕是一兩日就招募妥當,耽擱久了,該是輪不到我等。”
“所以我才給了你這封信件啊。”古義酒對著首領眨了眨眼,言下之意是說咱這是在走后門,你以為還像常人一樣循規蹈矩嗎?
首領這才反應過來,小心問道:“非是冒犯,但前南家真愿給您這個面子?”在他看來,如今天下不武,古義酒劍術再高也無甚用處,比之前南家那樣的豪商是一天一地,不可同日而語。
古義酒卻不知他的心思,只是點頭說道:“應是**不離十。我不是說過,我與他有些瓜葛嗎?”
首領仍不放心,若是空跑一趟,光是路費就夠他們心痛的。于是他只能拉下臉面,硬著頭皮追問道:“不知是何瓜葛?”
古義酒老實回答:“我救了他閨女。”
“嘶!!!”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
看著古義酒離去的背影,一護衛小聲問道:“老大,我聽說前南佐泗就一個獨生女兒,該是珍惜的很吧?”
首領沒有回答,而是看看手中的信件,突然慌忙叫道:“快把這信件給我收拾妥當了,先包層蠟紙,再包層牛皮……不不,包兩層,包兩層!”
古義酒走向了站在路邊等待的不朽星辰。
聽到了腳步聲,不朽星辰開口問道:“可還了情?”
“算是還了一些。”古義酒看著野外小路,好奇問道:“師傅,我們為何來此。”
不朽星辰答道:“見一個人。”
“什么人?”
“送我花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