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大帳之內,一女子合上賬目,微笑說道:“芥川先生老成持重,這賬目穩妥,十分漂亮。”
芥川先生臉上一喜,小心問道:“那我們能否,能否那個……轉正?”
女子點頭:“既然芥川先生出色的完成了本季指標,按照約定,自當轉正。”
芥川先生搓著手激動問道:“待遇可與之前說的一樣?”
女子一笑:“自然一樣。您商隊一干人等,每月有薪水,年底有獎金。除夕,皇帝生辰,將軍生辰這三天都是雙倍工錢,若是工作中受傷,醫療藥費前南家也會承擔一半,即使年歲大了跑不成商,前南家也會安排些簡單工作,保證收入不低于每月十個銅錢。對了,大家也不用再以仆人自居,所有的賣身契約都將無償歸還本人,是留是走,來去自由。”
“留,肯定留!這般優待,若是哪個敢走,我便打斷他的狗腿。”芥川先生臉上笑出了一朵花,沖著女子躬身說道:“前南小姐仁義,我替商隊上下,感謝小姐。”
女子扶起芥川先生,玩笑說道:“不敢當您大禮,此舉乃是互利雙贏,下面人待遇高了,干起活來也更加積極,如此一來我前南家也能賺的多些。”
“對對,互利雙贏,互利雙贏!”芥川先生感慨道:“不愧是江戶前南,簡單一句話,便是至理名言。”
女子謙虛道:“不敢,我也是受高人指點。若是芥川先生再無異議,等明早進了城,我便與您簽署契約。”
芥川先生連連點頭:“沒有異議,絕對沒有異議!”
“那好,我先提前歡迎您加入前南家。”
“且慢,這事我有異議。”女子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見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名壯漢進入營帳。
“叔父?”女子驚訝道:“您怎會在此?”
“自然是來阻你敗家的。”中年男人冷哼一聲說道:“帛蘭寧,你若還認我這個叔父,就讓出管理之權,我可不能看著前南家的祖宗基業,壞在一個女子手上!”
原來這女子正是多年前被古義酒所救的前南帛蘭寧,她剛才說的諸多做法,也都是古義酒通過書信向她所說。
如今的帛蘭寧十六歲妙齡,乃是花季,一身書卷味,盡顯知性之美。她黛眉微蹙:“叔父,前南家諸多產業,皆是家父一手拼搏而來,我可不知道還有什么祖宗基業。”
中年男人臉上一紅,卻仍是嘴硬說道:“是不是祖宗基業我不管,但你給那些泥腿子諸多優待就是不行。干活受傷是他們蠢笨,憑什么要前南家掏錢?年老體衰就趁早滾蛋,又憑什么由前南家來養?”
帛蘭寧耐心說道:“他們為我前南家勞碌一生,若是老來被掃地出門,定會讓人寒心,若長此以往,誰還肯為我前南家效力?而且我也與各位長輩看過賬目,按此辦法管理之后,前南家非但沒有虧損,反而月月盈余,比之前提高了許多。”
中年男人卻哼了一聲說道:“若是不付這錢,前南家豈不賺的更多?與其將錢灑給那些泥腿子,還不如讓我多養幾個歌姬。”
帛蘭寧搖頭道:“叔父,你弄錯前因后果了。若是不灑這錢,便不會提高,也就沒有更多。”
如此細心解釋,中年男人卻仍是不滿,叫喧道:“我不管,我就是不準你亂花我的錢財。你快些將家主令牌交出,從今往后,前南家就由我來做主!”
帛蘭寧不悅道:“叔父,家父才是家主,侄女如今只是代為管理。就算我把令牌交出,這家也輪不到你來做主。”
中年男人嗤之以鼻:“前南佐泗前往長州藩洽談事務,一去便是一年,恐怕早就死了,你不用抬出他來嚇我。”
帛蘭寧臉色一寒:“叔父,還請慎言。我上月還與父親有過通信,他必無事!”
“若是無事,怎么總不回來?”中年男人不耐煩道:“無論如何,今天我都要當這家主。令牌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我若不從呢?”
“那就別怪叔父心狠手辣了。”中年男人努嘴示意,身旁壯漢將背上巨斧拿在手中,桀桀壞笑說道:“我有三百兄弟埋伏在樹林之中,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沖進來將你二人砍成肉泥。”
帛蘭寧和芥川先生都是臉上一白。
壯漢得意,又向中年男人問道:“喂,我還沒睡過富家貴女,能不能先睡,然后再把她砍成肉泥?”
中年男人目露邪光,盯著帛蘭寧上下打量兩眼說道:“我先,你后,再砍成肉泥。”
帛蘭寧氣極,咬著銀牙罵道:“無恥!”
對面兩人都是壞笑,壯漢將手指放在口中,打了個哨子,高聲喊道:“小的們,都給我沖將出來,把這老頭給我砍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