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義酒和帛蘭寧都認為這是一件小事,但有人卻認為這是要捅破天的大事。
雖已入夜,但琦玉家的宅子里卻燈火通明,光是這些蠟燭花費的錢財,就足夠三口之家半年生活,更別提庭院里嶙峋的石山與珍貴的花草,隨便一樣,就足以讓整條街的百姓奮斗一生。
天下財富,九分在貴人,一分在民間。說得一點也沒錯。
豪華的房間內正聚著三人,一人是當今四老中之一的琦玉國平,另外兩人則是他的兒子與兒媳。
兒媳哭哭啼啼說道:“公公,你可要替鄉平做主。您是沒看到他的手,都被打得腫了。鄉平可是您的大孫子,那賤女人打他,不就跟跟打您一樣嗎。要我說,就該把那賤女人抓來,狠狠折磨,然后買去宿屋,讓她世世代代為娼為奴,才可解我兒心頭之恨!”
琦玉國平沒有接話,反而是向兒子問道:“郡平,蘆名家那邊可有動靜?”
郡平是琦玉國平的大兒子,也在幕府為官,任奏者番,掌管禮樂與祭祀。他恭敬答道:“蘆名家只是把近藤勇叫來責罵了一頓,并給新選組下了禁足令,應該是要置身事外。”
琦玉國平謹慎問道:“這其中不會有詐吧?”
“父親大人過慮了。”琦玉郡平細心分析道:“蘆名家雖與我等不合,但這終歸是貴人內部的爭斗,不會傷及根本。但新選組當街毆打貴人,以下克上,已是侵害了全天下貴人的利益。那蘆名家雖然可惡,但也不缺這點眼光,他們若不想與全天下的貴人為敵,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置身事外。”
“嗯,你說的有點道理。”琦玉國平點了點頭,下令說道:“既然如此,就按兒媳所說,把那個傷人的女子貶為娼妓,以儆效尤。”他年歲大了,精力不足,實在不耐熬夜。再說這事雖大,但在他看來已是板上釘釘,區區一個新選組的隊長,也不配讓他勞神,隨便一句話讓她永世不得翻身也就行了。
哎,我果然是老了,變的慈悲,也不愿多傷性命,就當是為兒孫們積福。
琦玉國平心中感慨了一下,正要離開,卻聽兒子郡平說道:“父親,行兇之人罪無可赦,其他人又該如何?”
“其他人?”
“鄉平在街道上被襲擊,可有不少賤民看見,若是流傳出去,恐怕會讓琦玉家的名聲受損。”
“那照你說呢?”
郡平眼睛一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當殺一儆百,以建威嚴。”
琦玉國平想了想,突然問道:“聽說這事還跟前南家有關?”
“是有點關系。”
琦玉國平閉目沉思了一會,說道:“前南家受光輝姬賞識,不可輕動,把那豆腐坊毀了就是。其余的事情你看著安排,我會讓家中食客聽命于你。對了,神醫道三即將抵達江戶,不要鬧的太大,以免到時面子上不太好看。”
郡平頷首:“謹遵父親大人命令。”
琦玉國平在美妾的攙扶下離開,兒媳連忙湊過來,對自己丈夫說道:“夫君,你可不能手軟,一定要替鄉平出口惡氣!”
“放心,為夫自有計較,這回定要給那些賤民點顏色瞧瞧!”說著,他對著外面說道:“傳令下去,讓伊藤政勝出馬,帶人先砸了那豆腐坊,再去那制鞋母子的居所,把整條街給我燒了。”
“是。”
“夫君,這個叫伊藤政勝的能行嗎?”
“安心,伊藤政勝乃一刀流溝口派高手,劍術高超,有萬物兩段的美名。如今新選組被禁足,這江戶城中沒一人是他對手,由他出馬,必然萬無一失,咱們安心等待消息就好。”
“夫君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真丈夫也。”
“哈哈,你這小嘴就是甜蜜。”
“壞死了,這里可是父親大人的書房。”
“如此別有一番滋味,豈不美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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