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起伏的天路,現在只留一片平地。他從這片平地不斷向前,直至兩側峻嶺腳下。
接著是雷雄,他施展劍光飛到西嶺,開始搜尋驪山勝境的方位。然后董朱、凰公主向東而去……
看著眾人紛紛散開,齊瑤循著任鴻的足跡,慢慢前行。
“他前世來過驪山,按理說應該了解驪山的狀況。不,也不對,他死的時候驪山派還在,如今驪山勝境在哪,他的確不清楚。而且,他記憶恢復多少還要兩說。”
弇妃說過,九陰絕日之前的修士必須在道君層次才能完全找回記憶。
但齊瑤總覺得,任鴻仿佛隱瞞了什么。
……
任鴻在山嶺下沒有看到山路,索性穿行山林,漫無目的地行走。
不知不覺,他來到東嶺坐云峰。
從云峰頂端往下望去,一望無垠的云海裹著山麓翻滾,宛如渺渺仙境。
任鴻喃喃自語:“數千年過去,坐云峰的風光卻仍如往昔。”
當年,他在這里和驪山圣女斗法九日九夜,險勝一招。
……
“來意?我想娶你。我認為當今天下,能配得上天皇閣主的人,也只有你這位驪山圣女。”
“別發火,別發火。這樣吧,既然你不愿意,那么咱們倆斗法。如果你輸了,回頭嫁給我。如果我贏了,我娶你——”
轟隆,雷光撞向少年腳下的土地。
他擺擺手:“好吧,好吧,知道你們肯定不同意。那么這樣,如果你贏了,我把二代的帝墓給你們。“
“我知道,你們深恨他放火燒了你們家驪山。我如果輸了,就把他的尸首送給你們,任由你們處置。鞭尸也好,挫骨揚灰也罷,我都不干涉。”
……
“看來是我贏了。按照約定——哎呀,你這是什么表情?這天底下的女人,不知多少想嫁給我。瞧你這委屈的。算了,本閣主大方慈悲,不拿武力欺負你。咱們換一個比斗方式。”
“三十年,誰先愛上對方,誰就算輸家。這算是我天皇閣跟你驪山派的爭斗。既然你斗法贏不了你,那么咱們就玩斗心,誰先動情誰算輸。”
……
結果不言而喻,一個無心無情,只懂模仿凡人表情的天道容器,怎么可能輸?
最終,驪山圣女道心被破,兵解而死。
任鴻望著潮涌的云海,摸了摸下巴:“當年我真有一點點渣啊。”
而當年少年意氣之言,若換成如今的狀態,怕是說不出當年的話吧?
天皇境,顓臾也受其心境感染,默默不言。
過了一會兒,他對任鴻道:“你往前走幾步,去當年斗法時站著的平臺,翻開下面的石板。”
任鴻依言過去,在石板下發現一句話。
那是一行用指尖刻下的烈山文字,上面還帶著斑斑血跡。
“以妾身一命,賭君心有情,此生永不證大道!”
行文十分倉促,最后一筆在“道”字戛然而止,并未寫完。
但任鴻能感受字跡攜帶的那股情感。
跨越五千年滄桑,那位圣女殘留的情緒仍附著于此。
任鴻一怔,然后悠悠感嘆:“倒是她的性格。只可惜,她家師妹當年也打不過我。”
顓臾:“但那十年時間,讓驪山派得以喘息,又出了一位圣女。最終,天皇閣吞并驪山派失敗。”
當年三代和驪山圣女以情為賭,最終圣女道心被破,失去元貞之體,一世再無進軍大道的可能。
而她也夠狠、夠倔,知道驪山派失去自己后,再也無法對天皇閣造成威脅,三代必然吞并驪山派,達成伏羲、女媧兩脈的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