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鴻自得一笑:“道君之所以為道君,是因為他們運度先天大道,道軀不死不滅。唯有大道之力才能消磨道體。我擊碎魔君核心,必須利用先天之力。可沒有強橫的肉身,沒有大道之體,我無法支撐那一道番天印。”
單憑任鴻的肉身強度,怕是先天級番天印剛剛催動,他自己的手掌就被番天印的神能化去。
“所以,你事先將勾陳如意藏入體內,以先天靈寶承受番天印的反噬?”
任鴻點頭:“點退殛天劍也是如此。”
將勾陳如意的先天不滅靈光藏入指尖,對殛天劍點去。看似一指退敵,實質乃先天如意逼退殺手。
這時,一道流光從下方飛來。
任鴻隨手一揮,云氣化作朱雀裹住流光。
齊瑤:“魔教攻擊?”
“不是。”任鴻接住流光,是一根青銅簽。
當看到上面的圖案,突然任鴻腦中天皇境暴動,一股怒意、怨氣涌上心頭。
任鴻扶著額,默默閉目,溝通顓臾。
“怎么回事?”
顓臾沒回應,只是斷了天皇境和外界的聯絡,避免自己這道殘念干擾任鴻的思緒。
任鴻復睜開眼,撥開云頭。
“怪哉,竟到驪山女媧廟了?”
任鴻搖搖頭,本欲再度前行。可齊瑤忽然扯了一下任鴻的衣袖:“你看,女媧廟。”
青年露出不解之色,看著齊瑤。
齊瑤輕咬貝齒:“這青銅簽可能是女媧廟的,我想下去求一求簽。”
“也好,你現在中毒,怕是驚憂交加,去求個簽安心,沒壞處。”
于是,任鴻下降飛輦,攙扶齊瑤走入女媧廟。
正巧,小巫女正將最后三支青銅簽收入命筒。
任鴻隨手把自己接住的那支簽插回去。
老婆婆看到“求不得簽”歸位,嘆了口氣。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齊瑤上前和小巫女說明來意,小巫女做主讓她去上香,然后把命筒遞過去。
但齊瑤此時虛弱無力,一個人根本握不住簽筒。
任鴻連忙搭上右手,不由一驚:“這筒可真重!”
老婆婆一如既往看不到他,只是讓齊瑤按照心中所想求簽。可小巫女對他打眼色:“先生,一會兒你也可以試一試求簽。”
求簽?我?
任鴻眼中閃過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求什么,或者說,自己有什么事是完成不了,需要祈求命運啟示的?
真要說,或許有一件事吧?
關于我們的雙子劫數,到底能不能真正避開,能不能二者同存?
啪嚓——
兩支簽掉在地上。
任鴻翻開自己的簽,赫然是不久之前自己在云上接住的簽。而齊瑤那一支,卻也不是求安康,而是姻緣。
“這丫頭啊……”
任鴻暗道,她到底不如風黎灑脫。
齊瑤吃力彎腰,撿起這只簽。
簽上小人圖是一個女人照鏡。鏡中女子哭,鏡外女子笑。
“婆婆,這根如何解?”
“此乃‘相思苦’,中下簽。四百四病魔,相思病最苦。姑娘,老身勸你一句,情愛不過鏡中花,退一步開闊天空。抱著一點不切實際的情絲,不若慧劍斷情,抽身而去。”
青銅簽上的畫,便點出解劫的一線生機。
“老婆婆,那這支呢?”
任鴻笑瞇瞇拿著自己的簽,在她面前晃了晃。
一如既往,老婆婆沒看到。
齊瑤見狀,將簽接過去,幫任鴻問。
老婆婆慢悠悠說:“這根簽叫‘求不得’。心中所愿,諸般所求,一切如空,皆不可得。是下下簽,抽此簽的人,只能說他命不好。”
命不好?
任鴻笑了:“這天底下,可沒多少人的命比我更好更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