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走運”
“切,真沒勁”
兩個狗腿子立刻跟了上去。
池昱緩緩長出了一口氣,狂跳的心臟也安分了許多,他看著臉色陰郁的大塊頭,稍稍猶豫,將自己沒動過的半截玉米夾到了對方的餐盤里。
大塊頭愣了一下,色澤渾濁的皮膚下涌起血色,飛快地將玉米物歸原主,嚷嚷道:“誰……誰要你可憐了,小……小白臉。”
他似乎又覺得自己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舉足無措,干脆起身離開了。
留下池昱和玻璃后面淺淺的影子面面相覷。
飯堂的餐具在最后是要自主清洗之后歸還的,池昱做完這一切后又逛了一圈熟悉了各個地方,才慢慢地回到宿舍去。
而他剛進門,就定在了原地。
他的床鋪已經被鋪整完畢,本來有些臟亂的房間也變得有條不紊。一個身穿素米色衣褲的人正在露臺那里晾衣服,池昱看到其中兩套就是自己今天剛領到的。
“那個……”池昱開了開口,卻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他剛剛架立起對其他人的防備,一下子很無法適應這種樂善好施。
“啊!”露臺上那個人輕呼一聲,放下手里的事蹦跳過來,在衣服上抹去水漬,伸手道,“你好,余之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嘻嘻,我自己取的。”
他比池昱高出半個頭,手指修長,頭發垂到肩頭,發際處系了一塊朱紅色發帶,皮膚白而細膩,棱角很柔和,笑起來的兩只眼睛像月牙一樣,是個很漂亮的男孩子——他們可是住在一個屋子里。
像有一陣柔軟的春風吹過,池昱有些局促地伸手同他握了握,這種儀式只有那些真正的富貴人家才會使用。
“我叫池昱。”他說,然后想了想,“水池的池,日立那個昱。”
“哇,沒見過的字呢,能教教我怎么寫嗎。”余之華驚訝道,并不像是偽裝,他又伸出手掌來。
池昱很別扭地在他手心里寫了幾遍這個字,他的皮膚很滑嫩,細探下有種異樣的觸感。池昱很快就收回了手,他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一點點發燙。
“就這樣寫的……”
余之華吃吃地笑起來,說:“什么意思呢?”
他的笑聲也像春風里的風鈴一樣。
“光明的意思。”池昱腦子里自然地涌現出這個字的含義,他有些默然,這是他最無法理解和接受的地方。
那些存在卻無法探究根源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