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阿昱畢竟是才來這里不久……”
“這不是時間的問題,你難道不明白嗎?他就是那樣的人,他沒經歷過我們這里的兇惡,孤兒院?不求回報的善意?見鬼!怎么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怎么沒有,你不就是正在做著這種事嗎?”
怒氣沖沖的聲音平靜了片刻,情緒也穩定了下來。
“我總有一天會不在的,你知道我有一定要回內城的原因,要不然就是戰死在斗場上,他如果學不會如何處理這些事情,不光是他自己,連你也會受到牽連。”
“慢慢來吧,總會好的不是嗎……”
對話的聲音漸漸細不可聞,池昱來到露臺上開始清洗被弄臟的床單被罩。不一會兒,余之華就回來了,他一邊捋起袖子幫忙,一邊輕聲問道:“怎么樣,不行的話去休息吧,我幫你洗。”
池昱微笑著搖搖頭,也沒拒絕幫忙,因為他知道哪怕拒絕余之華也不會放任不管。
“阿巍其實沒有壞心的,雖然他說話很直接。”余之華攬過大半床單揉搓著。
“我知道的。”
“恩……有些時候,其實忍讓一下,會好一點,他們不敢做太過分的事,這里的風氣,一直都是這樣,這是沒辦法的事。”
“恩,今天是我魯莽了一些。”池昱點頭道。
余之華輕輕嘆了口氣,池昱的從善如流讓他有些詞窮,他和想法一根筋的夏巍不同,他知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想要堅守的東西,建議也好釘死的規則也罷,都不過是分岔路口,最終彎彎繞還是要通往最初的方向,那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好啦,不說這個,昨天在酒館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呢,我給你說……”不再深究于這次事故,余之華撿著一些趣聞話題給池昱胡扯著,以沖刷不愉快遭遇帶來的影響。
今天左俊沒有特別的安排,所以池昱不用去報道,整個下午他也沒有去斗場的訓練大廳偷師學藝,只在寢室里和余之華閑聊。周逸等人的出現引起了余之華遺忘的一些訊息,池昱才知道原來斗士還分為兩種。最常見的就是通過交易篩選的苗子,而另一種卻是自費的。一些有錢的富人會自費向公館購買名額,把自己的孩子丟進來培養,因為單獨請一個教習的費用遠比這個要高得多,而他們并不是想要到最后收獲一個絕頂高手,充其量就是擁有一點自保能力和虛名。
這類斗士不需要看資質,訓練后的實力也參差不齊,大部分不過是抱著戲玩的心態來的,他們可以不受一些規矩約束,而且通常不會參與斗賽,哪怕偶爾打上一場也是擁有絕對優勢的情況。
夏巍和周逸都是,只不過夏巍的彪悍實力遠遠甩了周逸不止八條街。
閑聊到直至余之華需要去工作時,池昱已經和平時沒什么兩樣了。
余之華再次確認他真的沒有收到什么嚴重傷害后才放心的離去,空蕩蕩的寢室又只剩下了池昱一個人。
他搬了條矮凳坐在露臺上,晚風微涼,昏暗的天空中有層層陰云,星星全被擋在了后面。
池昱抬頭望著天幕,只有北方最璀璨的那顆隱隱散發著黯淡的光華。
陰云無論再厚,只要星星沒有隕落,終有重現的那一天。
少年目光閃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