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葉書卻是想都不用多想,直接道:“哪有什么過錯?一個六歲的小子,縱使有些小錯,也罪不致死。”
“那你為何要殺他?!莫非其中另有內情?!”
孔禮見葉書“認罪”態度良好,火氣又減三分。
葉書道:“哪有什么內情?不過是覺得這小子,既然得了‘宣統皇帝’的名號,那勢必成為有心人的‘大義’旗號,未來便是本心無奈,也必定為人所利用,壞我華夏根基。倒不如先殺了,斬草除根,以絕后患。”
此言一出,孔禮整個人都驚立當場,眼珠子,都瞬間紅了。
瞧葉書的模樣,理直氣壯,似乎是在閑聊講話一般,口中卻說出最暴虐、兇狠的決定。
孫禮手指都氣得發顫,指著葉書憤怒道:“天下事,論跡不論心!哪有未行惡行,卻遭惡報的道理?!一頁書你如此行事,自己都不覺過份嗎?”
過份?
確實過份。
神元的修煉,讓葉書對于自己思想、念頭的變化,分外注重,這時聽了對方指責,認真思考了一會道:
“確實過份了!
放在這個世界上,其他任何一個人,殺那‘傅遺’時,也不能理直氣壯。
畢竟,在這個時間點,對方只是個六歲幼童。
其以后或許該死,但在今時今日,卻沒有取死之道。
若殺他,其他任何人,甚至是我,便是有天大的殺他理由,也可稱得上是‘手段酷毒、心無仁念、濫殺無辜’!”
這話,明顯讓對面的孔禮愣住了,他想過葉書會尋各種理由開脫,也想過葉書不講理由,只是單純地好殺嗜殺。
可葉書一邊手提屠刀,一邊真誠地說自己現在行事,是在濫殺無辜,這就顯出一絲極矛盾的感覺了。
“既然知曉他是無辜,還沒有惡行,何不放下屠刀?”孔禮反問道。
“你的心境有所突破,神元+2!”
腦海里傳出的聲音,沒有擾動葉書一絲一毫,聞言笑道:“便是因為他還來不及有所惡行,我才要殺他啊!難道非得等到他糾集遺老遺少、投效異族為狗,反過來噬咬華夏血肉,那時才殺他么?”
孔禮膛目結舌,只覺從未聽過這種歪理,氣得胡須發顫,連話都說不順暢了:“你……你……”
葉書沒有理他,隨著自己一字一句地說出內心想法,似乎整個人的意志,都堅定了許多,往日有所猶疑、懵懂的想法,漸漸凝實沉淀,徹底成為自己神元的根基:
“殺生止罪,殺生只是手段,止罪才是目的!
無辜?
這個世上,死去的無辜還少么?
愛新覺羅建立滿清,所殺、所害的無辜,下于百萬、千萬嗎?
愛新覺羅治世,所冤殺、縱殺、污害的無辜,所打斷的華夏脊梁,下于百萬、千萬嗎?
鴉片戰爭后,愛新覺羅一族,販賣、種植鴉片、以華夏血肉骨髓,強行為自己延續國運,這其中,毒害的無辜、甚至未來尚未出生的無辜,又何止于億萬?!
你會說,這些都是舊事,是百年之前的事了,是歷史,無從選擇。
那我問你。
造下如此滔天罪業、犯下如此遺毒無窮的暴行,將不止于億萬的華夏無辜,送至人間地獄,又哪里有臉,去要求別人以正人君子之禮,對待他們?!
昔時今日,他愛新覺羅害死無數無辜,似你這般的道德君子,可曾說過半句公道言語?
如今,我不過是殺一個愛新覺羅的余孽,便是無辜,便是殺錯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