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依次上車,言大山親自駕車,那幾十個便衣則步行跟在后面,一行人往江城伯府的方向趕去。
等他們回到伯府,時間已是晚上十點鐘左右了。
主宅的花廳中,岳父大人董誠,還有董漱玉,他們一直等候在此,一邊守歲,一邊等祝修遠他們回府。
“賢婿,貞兒,你們回來了,一路上都還順利吧”岳父大人放下一冊書,看著挽手走進來的祝修遠和董淑貞。
董漱玉閑坐無聊,也正手握一冊書翻閱著,她雖然沒有說話,不過視線也從書冊上移開,移目看向他們兩人。
“一切順利,沒有發生什么。”祝修遠攜著娘子走近,“勞岳父大人和漱玉牽掛,我們趕回來與你們一起守歲。”
“爹爹,姐姐,你們沒有去逛街,那才是真正的可惜了”
董淑貞松開祝修遠的手,連比帶劃,在那描述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好像董誠和董漱玉沒有見過似的。
實際上,董誠活了大半輩子,哪能沒有見過那種熱鬧的場面呢
董漱玉以前為了做生意,也曾走南闖北過,見識不凡,這種熱鬧場景,自然也是見識過的。
不過他們見董淑貞說得起勁兒,也就由她去了,今日乃是除夕,難得開心,董淑貞這樣咋咋呼呼的介紹,倒也增添了一點年味兒。
咚
忽然,祝修遠腳邊的地面上,傳來一個聲音,好像是什么東西掉落在地的樣子。
祝修遠立即看去,天啦,竟是董淑貞藏在腰間的那只鬼怪面具
應該是董淑貞在那吹牛,連比帶劃的,動作幅度太大,導致藏在腰間的面具藏不穩,從而脫落的吧。
那只鬼怪面具,正躺在地面上,鬼怪滲人的那面朝上,它的位置就在祝修遠腳邊,距董淑貞的腳大概有兩尺的距離。
它掉落下來的響動挺大聲的,驚動了所有人,祝修遠側頭看過去的時候,董淑貞也乍然停止吹牛,側頭往下看了過來。
不僅如此,董誠和董漱玉也看了過來。
祝修遠當機立斷,腳步斜上前跨了一步,將之擋在腳后跟后面,也就擋住了董誠和董漱玉的視線。
因祝修遠穿的是一套袍子,跟個女人的裙子似的,下擺很寬很大,他斜上前跨了一步,便將那只鬼怪面具遮擋得嚴嚴實實。
“什么掉了”董誠疑惑問道。
“沒什么,小婿腰上掛著的一塊玉佩掉了,不礙事的。”
祝修遠蹲下身去,伸手去撿那塊“玉佩”,并且他回答的時候,特意咬重了“玉佩”兩個字的讀音。
麻利的撿起那只鬼怪面具,藏在身后,祝修遠卻沒急著站起來,而是稍稍抬眸,看著幾尺開外的娘子。
他首先看見的,是董淑貞的裙擺,潔白無瑕,上面精心繡了一些花朵圖案,非常好看。但此時,那潔白的裙擺正在輕微顫抖。
祝修遠心里好笑,再抬頭往上看去,直接與董淑貞的視線對上。
那是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晶瑩而剔透,分外美麗,好似兩顆寶石般。
然而現在,這雙圓溜溜的大眼中,卻透著種種復雜的情緒,有驚恐,有害怕,也有祈求
祝修遠嘴角帶著笑容,緩緩站起身來,兩手背在身后,藏緊了那只鬼怪面具,然后一屁股坐上了旁邊的椅子,順手將那鬼怪面具藏在了寬大的袍子中。
董誠和董漱玉兩父女,聽說只是掉了一塊玉佩,稍稍放心,當他們兩個再度看向董淑貞,準備繼續聽她吹牛的時候,他們兩個都是一呆。
因為董淑貞已經停止了吹牛,跟了過去,跑到祝修遠椅子的側邊,臉色非常奇怪,但是很紅。
董誠的臉色很快恢復如常,轉眼略過此事,只說到“今夜守歲,難得我們都閑了下來,可以暢快的聊聊朝廷和家中的事。”
董誠說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整以暇,他平日里總是忙碌衙門中的公務,只有在早飯或晚飯的短短時間內,才能與他們聊上一會兒。
現在正好趁著除夕守歲的時間,聊個痛快,他也想多了解了解府中的其他事。
董漱玉聞言,直接合上書冊,正了正坐姿,準備參與到這場“除夕守歲家庭會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