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敏中遲疑了一下,提議道:“要不老夫給寇小子畫一套枷鎖?”
“畫一套?”
王曾一臉疑惑。
向敏中笑瞇瞇的道:“對,畫一套……”
王曾目光落在了一臉茫然的寇季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那就畫一套……”
寇季就算是再蠢,也聽出了兩個老倌語氣中的不善。
當即,他伸出手,無奈的道:“你們還是給我披枷帶鎖吧。”
向敏中大揺其頭,“那可不行,我二人說畫一套就畫一套。你一個罪囚,有什么資格跟我們提條件?”
隨后。
向敏中找人取來了筆墨,在寇季郁悶的眼神中,給寇季的脖頸上,手腕上,畫了一道道黑線。
兩個老倌瞧著寇季一臉郁悶,哈哈大笑。
寇季則恨不得掐死這兩個為老不尊的家伙。
兩個老倌訓斥了寇季,派人去中軍大帳里給曹瑋傳話,讓他點齊兵馬,準備班師回朝。
曹瑋卻像是沒有聽到他二人的話一樣,硬是沒有動作,一直等到了第二日,才下令全軍班師回朝。
兩個老倌對此沒有一點兒反應,像是曹瑋沒違背過他們話似的。
雖說王曾跟曹瑋平級,王曾身上也沒有監軍的職責。
但向敏中可是參知政事,他只要離京,就算身上不掛任何頭銜,也能隨時充作監軍。
三個人反常的舉動,讓寇季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事。
但寇季沒有發問,他把這個疑惑藏在了心里,準備以后再問。
馬上要離開保州了,寇季心里也有一些不舍。
他先是去看了看養馬地,又去保州軍屬們生活的地方看了看。
最后在營地里盤亙了許久,叮囑了一番楊文廣,狄青二人,才踏上了回程。
由于魚游重傷未愈,不能遠行,所以寇季沒有帶著魚游,反而把他托付給了狄青照顧。
回程的路,遠比來的時候好走。
不是因為有人修了路,而且因為回程的時候走的慢。
以前一天行四五十里,現在一天就十里,不多不少。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郊游。
然而,相比起來,寇季走的更慢。
不是他不愿意走快,而是馱著他的那頭驢似乎犯了脾氣,總是跟他對著干。
不是半路停在路中間一動不動,就是扔下了寇季,去路邊的田里飽餐一頓。
搞的寇季像是一個糟蹋民田的紈绔子弟。
偏偏,別人還不能幫他。
劉亨想上前幫他,就被坐在馬車上喝酒吃肉的王曾,向敏中給擋了回去。
用他們話說,寇季是一個罪囚,沒有披枷帶鎖,還給他一頭驢騎,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再幫他就是犯了規矩。
寇季對此,只能在心里惡狠狠的咒罵。
你們兩個老倌給我等著,等你們兩個老倌死了,我就讓史官在史書上寫滿你們兩個的黑材料。
我還要帶人去刨了你們兩個的墳……
“王曾啊,那小子瞧著我們又是一臉陰狠,又是暗自發笑的,是不是再想著怎么報復我們?”
“應該是……”
“趁我們還能壓住這小子,必須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左右,天氣太熱了,去把那罪囚的外衣拔了,讓他涼快涼快…免得還沒走到汴京城就熱死……”
“……”
片刻過后,被拔了外衣的寇季暴跳如雷。
“你們別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