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玘疑問。
曹瑋點點頭道:“以前的時候,這小子做事還有點章法,有點規矩可循。我多少能摸清一點他的心思。如今這小子做事,云里霧里的,讓人猜不透他有什么心思。
就拿他要去工部來說。
誰都知道工部是一個清水衙門,誰都知道工部是一個水很深的衙門。
別人唯恐避之不及,可他卻一個勁的非往里面鉆。
佾兒跟他深交,福禍難料。”
曹玘沉吟道:“他或許是想去工部,想方設法的從少府監、將作監搶權,加強工部的權力,然后牢牢的把工部握在自己手里。”
曹瑋搖頭,“沒你想的那么簡單。他若是真是單純的想幫工部爭權,那就不應該去工部。借力打力才是最好的選擇。就像是他當初對付提刑司一樣。”
曹玘疑問道:“那他去工部到底為了什么?”
曹瑋依舊搖頭,“這也是我想知道的。按理說,寇準年事已高,在總攝國政的位置上坐不了幾年了。他這個時候去工部那個清水衙門坐著,無疑是自尋死路。
一旦寇準倒臺,繼任者無論是誰,都會打壓他一二。
若是太后借此重新出現在朝堂上,那么他很有可能會被清算。
以他的智慧,應該能夠看出這一點。
可是他仍舊去了工部。”
從曹瑋的話不難聽出。
他在跟曹佾提及寇季,和在跟曹玘提及寇季的時候,明顯是兩套說辭。
在跟曹佾提及寇季的時候,他話里話外充滿了擔憂。
可在跟曹玘提及寇季的時候,話里話外都表達著,寇季可能謀劃著什么。
曹玘聽出了曹瑋話里的意思,他沉吟道:“那依照四哥您的意思,佾兒到底應不應該跟寇季攪和在一起?”
曹瑋思量了一下道:“他想做什么,就讓他去做吧。寇季素有智慧,他胸中謀劃的事情,肯定不小。若是謀劃成了,佾兒跟著他,也許能幫我曹家多開辟出一條路。
若是沒成……”
“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嗯……”
……
曹佾逃出了書房,拿上了管家從賬房支取的兩萬貫錢,一口氣沖到了劉府。
他全然不知道,他的父親還有伯父,正在背后,借著他,在為曹府多謀出路。
到了劉府,通稟了一聲以后。
劉亨披著一身血衣,出現在了門口。
曹佾見劉亨身上充滿了血腥味,一臉愕然的盯著他。
劉亨滿不在乎的道:“我求我爹幫我升官,我爹不樂意,拿鞭子抽了我一頓。”
曹佾倒吸著冷氣道:“何至于此?”
劉亨淡淡的道:“我爹教訓我們兄弟,向來如此。他又沒讀過多少書,給我們講不通道理,所以只能棍棒加身。”
說完這話,他目光在曹佾身上打量了一二。
見曹佾懷里抱著一個匣子,就問道:“想清楚了?”
曹佾點點頭,苦著臉道:“我以后……可能無家可歸了……”
劉亨盯著他看了許久,拍著他的肩膀,道:“跟我去萬象樓。”
劉亨帶著曹佾到了萬象樓,把曹佾帶來的兩萬貫交給了張成,同時吩咐張成,將他的一成份子,劃撥到了曹佾名下。
又讓人給曹佾準備了一間客房,讓曹佾住下。
曹佾在萬象樓住了幾日,就被曹玘派人叫回了府上。
曹佾再次回到府上,無言面對曹玘,只能耷拉著腦袋。
卻沒料到,曹玘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他震懾到了。
“你想不想升官?”
曹佾一臉愕然的看著曹玘。
曹玘面無表情的道:“我只幫你一次,以后得靠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