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弓著腰,晃晃悠悠的到了四君園門口,對寇季躬身一禮,直言道:“寇工部打算找小人傳話?”
寇季對福伯的身份知道的清清楚楚,福伯在寇季面前自然不需要掩飾。
往日里。
寇季需要私底下向宮里傳話的時候,就會找上福伯。
如今寇季再次找上了福伯,福伯自然知道,寇季是找他傳話。
寇季沉吟著點點頭,道:“幫我傳一句話給陳琳……”
“陳公?”
福伯略微愣了一下。
寇季挑眉道:“有問題?”
福伯蒼老的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意,低聲道:“小人只是驚嘆了一下,您平日里可是很少跟陳公傳話……”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你回去告訴陳琳,今日到寇府傳旨的人,向我索賄了,我也給了。”
寇季伸出了一個巴掌,略顯夸張的道:“五片金葉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福伯渾濁的眼睛,微微一清,臉上笑容不變的道:“居然有人敢向太師府的人索賄,小人也是漲見識了……”
福伯以前也是宮里的人,知道宮里那些宦官們仗著背后有天家撐腰,出門公干的時候,異常貪婪。
只是宦官們貪婪歸貪婪,卻知道分寸。
什么人的錢能貪,什么人的錢不能貪,那都的心里有數。
似寇府這種門庭,似寇準、寇季祖孫二人的權柄,以及祖孫二人在官家心里的重要程度,他們的錢財,是萬萬不能貪的。
縱然寇準、寇季祖孫二人主動送上錢行賄,宦官們也得思量一二,看能不能拿得起,更別提索賄了。
寇準在宮里耍威風的時候,杖斃的宦官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居然還有人不長記性,到他的府邸上索賄,真是愚不可及。
寇季感慨道:“我也漲見識了……此人應該是陳琳所管束的人,卻知道一些郭槐的辛密……滋滋滋……”
寇季的話點到即止。
福伯聽的眉頭皺成了一團,躬身一禮。
“寇工部若是沒有其他吩咐的話,小人先行告退。”
宮里那么多宦官,偶爾出一兩個愚不可及、不知死活的人,也屬正常。
畢竟,宦官們打從切掉了子孫根以后,心性就變得跟人不一樣,總有一些心性偏激的宦官,做出一些蠢到不堪入目的事情。
福伯也能理解,也能冷靜的對待。
但陳琳身邊的人,跟郭槐走的太近,那福伯就冷靜不了了。
寇季見福伯急著離開,也沒有阻攔。
微微搖了搖頭。
福伯再次施禮,匆匆離開了寇府。
寇季望著福伯離去的背影,會心一笑。
若是他所料不差的話,剛才在府門口問他索賄的那個宦官,肯定會死的很慘。
那個宦官若只是貪財,陳琳或許不會對他怎樣。
可那個宦官跟郭槐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