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將手里的小巧金刀插在了狼腿上,撇撇嘴道:“以前沒吃過,嘗嘗鮮。只是沒想到這東西放兩天,就變味了。”
寇季以前在朱能府上,吃過不少山珍海味。
唯獨沒有嘗過狼肉。
大概是朱能已經將狼肉吃膩了,所以朱能府上從沒出現過狼肉。
如今在青塘碰見了狼群,宰殺了以后,寇季自然要嘗嘗鮮。
只是沒想到,放了兩天就變味了。
“我再去給你那點別的……”
劉亨瞥了寇季一眼,提議道。
寇季搖搖頭,“算了……天天吃肉,有些膩了……”
劉亨疑問道:“我咋就吃不膩呢?”
寇季翻了個白眼,“我哪兒知道……”
劉亨低聲一笑,左右瞥了一眼,見安子羅在很遠的位置坐著,就小聲的對寇季道:“從出了宗哥城到現在,安子羅沒少暗中派人接觸你手下的人。
他似乎惦記上了火槍……”
寇季淡然道:“他可不止是惦記上了火槍,還惦記上了重甲騎。”
劉亨略微挑起了眉頭。
寇季解釋道:“他若只是單純的惦記火槍,就不會去接觸我手下的人。而是會找上你我。如今他不找你我,一個勁的盯著我手下的那些人,分明是惦記上了火槍和重甲騎兩樣東西。”
劉亨沉吟道:“要不要提醒一下你手下的人?”
寇季搖頭笑道:“你當我手下的人是棒槌,看不出安子羅的心思?”
劉亨若有所思的道:“難怪那些青塘勇士,屢屢挑釁你手下的人,你手下的人也沒有搭理他們。”
頓了頓,劉亨看向寇季道:“但是人就有弱點,若是安子羅抓住了你手下的人的弱點,借此拉攏他們,那可就不妙了。所以你還是得防著點。”
寇季瞥了劉亨一眼,淡然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劉亨愕然道:“那個張元也是你手下,你怎么對他就嚴防死守的。”
寇季幽幽道:“張元跟他們不同。張元是我用手段折服的人。我只掌控了張元的人,并沒有掌控張元的心。所以張元必須嚴防死守。
他們是從保州出來的,我對他們有救命之恩。
他們便有心拿命報答我,對我忠心耿耿。
他們的心在我,所以不需要嚴防死守。”
寇季看向劉亨,繼續道:“而且,張元若是背叛了我,遠比他們背叛了我,造成的危害更大。”
劉亨沉吟著點點頭,又道:“那你為何不背地里找人防著張元,而是光明正大的派人防著他?”
寇季沉聲道:“張元此人十分聰明,若是我手里沒有一個更加聰明的人制衡他,那就只能派人光明正大的防著他。
若是我背地里派人防著他,很容易被他看穿,也很容易被他蠱惑,還會引起他許多猜忌。
反而更容易讓他背叛我。
所以背地里防著他,不可取。
我光明正大的派人防著他,他反而不敢輕易蠱惑,也不會心生許多猜忌。
他會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我在防著他。
我的人也會時時刻刻提醒他,我手里攥著他的性命。
他反而不容易背叛我。”
劉亨沉思了一下,盯著寇季道:“聰明人,總是想的比別人多。所以干出的蠢事,也會變得更多。對付聰明人,光明正大的手段,反而比暗地里的手段更有效?”
寇季緩緩點頭道:“你姑母若是能落實這個道理,也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在劉娥問政資事堂的日子里,劉娥手里握著的是大宋權力爭斗場上最好的牌。
她若是能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對付朝堂上的異己,也不會走向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