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能等人像是碰到了知己一樣,一個勁的點頭。
寇準嘀咕道:“這有什么可急的……他們到了你們任下,胡作非為,你們就讓他們胡作為非好了。你們只管據實上奏即可。
該收拾他們的時候,自然會有人收拾他們,用不著你們擔過。”
朱能等人苦笑道:“官家護著他們,誰還能奈何得了他們。”
寇準嫌棄的瞥了朱能等人幾眼,對騎在脖子上的寇天賜道:“乖重孫兒,咱們去別處玩,不跟蠢貨說話……費神……”
寇準架著寇天賜走了,留下了朱能等人面面相覷。
朱能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不知道該說什么。
許久以后。
郭易遲疑道:“聽寇公的意思,此事恐怕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簡單。”
王凱沉吟道:“那我們該怎么辦?”
朱能沉聲道:“寇公沒理由害我們,我們照寇公說的做。寇公在朝堂上沉浮數十年,他自然是看出了什么,提點了我們幾句,只是我們悟性不夠,猜不透。
寇公既然不愿意說破,那就說明此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劉亨、王凱等人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點頭。
既然猜不透,那就只能照著寇準所說的做。
經過了寇準的提醒,他們皆意識到,此事背后一定有大文章,絕對沒有他們看到的那么簡單。
寇準不愿意明言此事,那么他們找到了寇季,寇季恐怕也不會明說,很大的可能性是跟寇準說一樣的說辭。
即使如此,他們也就沒必要在寇府上等寇季。
朱能等人當即找到了寇準,謝過了寇準的提點以后,紛紛離開了寇府。
趙禎和寇季二人,將興慶府外圍著的百萬軍民分別安置妥當了以后,便吩咐滿朝文武、皇親國戚,收拾東西準備返京。
誠如趙禎和寇季此前所料,他們君臣二人在興慶府等地,小小的動了一下兵制,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不滿。
其一是興慶府等地特殊的緣故。
其二是皇親國戚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緣故。
壓抑了許久的皇親國戚,一口氣全部放開以后,那兇殘程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即便是始作俑者的趙禎,每天看完了陳琳遞過來的武德司的調查文書以后,也是感慨連連。
正月二十。
趙禎擺開了儀仗,帶著滿朝文武、皇親國戚,帶著天武軍、上下虎翼軍,離開了興慶府,往汴京城而去。
一路沿著官道,過府過縣,歷經大半個月,便抵達了綏德城。
到了綏德城,趙禎等人不得不停下。
因為一幫子百姓,冒死沖駕。
若不是趙禎在看到了百姓們沖過來的時候,吩咐了御前衛、御龍十二直、天武軍等將士不得擅傷百姓的話,恐怕百姓們在龍攆千丈外,就會被砍成肉泥。
百姓們冒死沖到了趙禎的龍攆前,齊齊跪了一地。
一個個大聲的控訴著駙馬柴宗慶的罪行。
柴宗慶此前在召見之列,回京的路上,一直在策馬伴駕。
一路上沒少領著他手下的那些豪仆們亂折騰。
一路上毀壞了不少民田。
在夏州等地的時候。
他帶人毀壞了民田,百姓們也沒有聲張。
因為那些民田,大多都是寇季分給將士們的。
將士們得了朝廷的大恩惠,也不愿意給朝廷找麻煩。
將士們分到的良田足夠多,所以柴宗慶縱然帶人毀壞一兩畝的莊稼,將士們也不會說什么。
但是到了綏德城以后,就不同了。
綏德城附近,多山林,良田不多。
許多百姓家中都只有三兩畝地,一家人指著三兩畝地上的莊稼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