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早就餓了,坐上了桌邊以后,抄起了筷子就開吃。
呂夷簡和張知白二人端著酒杯,一邊飲酒,一邊低聲罵寇季粗俗。
寇季沒有搭理他們。
二人也沒有搭理寇季的意思。
二人端著酒杯,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吟詩作賦,十分愜意。
寇季吃飽了以后,見呂夷簡和張知白二人吟詩吟的起勁,他插不上話,就干脆欣賞起了歌舞。
三個人墮落了沒一會兒,王曾就領著滿朝文武氣勢洶洶的出現在了寢殿門口。
眾人看到了寇季三人的行為以后,下巴掉了一地。
王曾黑著臉沖到了呂夷簡面前,咬牙道:“你們在做什么?!”
“坐下說話,坐下說話……”
呂夷簡笑著邀請。
王曾執拗的沉聲道:“我就要站著,你給我說清楚,說不清楚,我少不了要彈劾你一本。”
呂夷簡大笑著將寇季此前說出的那一套說辭說了一遍。
王曾聽完以后一臉古怪。
“能行嗎?”
王曾顯然對于寇季的建議充滿了質疑。
歷來官員諫言,那都是站著示威,或者是拿腦袋撞墻,在宮里大吃大喝的,一個也沒有。
王曾覺得此舉有些荒唐。
呂夷簡聽到了王曾的話,道:“行不行,試試就知道了……”
張知白在一邊補充道:“我們三人在此處站了一早上,官家不僅沒見我們,甚至都沒有派人跟我們說一句話,我們在此處喝酒、吟詩、欣賞歌舞不過半個時辰,官家就派人讓我們閉嘴兩次。
你說行不行?”
王曾眉頭一挑,遲疑道:“那試試?”
“必須一試!”
呂夷簡果斷道。
此舉若是成了,那滿朝文武以后就要擺脫那種以死相逼的局面,以后再集體向官家諫言,就容易多了。
而且此舉開歷史之先河,真要是成了,注定會被天下所有讀書人銘記。
呂夷簡邀請王曾坐下以后,吩咐著陳琳去多準備了一些酒菜和舞姬。
滿朝文武就在寢宮門口徹底鬧了起來。
劃拳的、行酒令的、高聲吟詩的、舞劍助興的,應有盡有。
趙禎在寢宮里,聽到了門外滿朝文武鬧起來了以后,一個頭兩個大。
他派人出門數次喝斥滿朝文武,都沒啥效果。
他最后親自出門喝斥滿朝文武,剛露了個頭,滿朝文武齊齊一靜,同時看向了他。
他立馬意識到,滿朝文武鬧騰是假,逼他出來才是真的,所以他又果斷關上了宮門,陪滿朝文武耗著。
一直耗到了夜幕降臨,滿朝文武散去了以后,趙禎才松了一口氣。
若不是大宋朝有入夜以后,臣子不得就寢在后宮的規矩,恐怕滿朝文武能晝夜不歇的鬧下去。
滿朝文武鬧歸鬧,卻也知道分寸。
他們折騰趙禎可以,但不能夜宿在寢宮,壞了宮里的規矩。
在后宮留宿,若是亂了皇室血統,那他們就是千古罪人。
滿朝文武各自回府歇息了一日。
第二日,一個個再次齊聚到了寢宮門口。
只不過不在小張氏的寢宮門口,而是在曹皇后的寢宮門口。
趙禎今日在曹皇后處。
滿朝文武到了以后,呂夷簡照例吩咐陳琳去準備酒菜。
陳琳笑瞇瞇的道:“宮里備的吃食,昨日都被諸位吃光了。如今采買的太監還沒有將新的東西送回宮,所以沒東西給諸位享用。”
陳琳這話,明顯是趙禎教授的推脫之語。
宮里住著成千上萬的人,每天都要采買大量的吃食入宮,不可能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