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出聲,跟不打自招沒有什么區別。
他們就算要謀劃什么自保的手段,那也得等下朝以后。
文臣們也不平靜。
趙禎此舉,無疑是要在大宋境內掀起一場大的風波。
最后的結果如何,誰也說不準。
若是狼煙四起,那大宋江山恐怕都會有危險。
趙禎像是沒有看到滿朝文武的驚容一般,在宣告了此事以后,對朱能吩咐道:“朱能,你速速去一趟涿州,安撫那些作亂的將士。
等朕收繳上了那些貪官污吏貪墨的軍餉,就派人給你們送過去。”
說到此處,趙禎看向了寇季道:“寇季,你幫朕盯著點涿州,若是真的需要兵馬鎮壓的話,你就調遣一支兵馬,讓朱能領著去鎮壓亂兵。”
寇季、朱能二人齊齊出班,躬身道:“喏……”
“退朝!”
趙禎宣了退朝,在滿朝文武的恭送聲中,離開了垂拱殿。
呂夷簡三人神色復雜的出了垂拱殿。
站在垂拱殿門口,呂夷簡沉聲道:“要變天了……”
王曾皺眉道:“我總覺得此事跟寇季有關。”
呂夷簡冷哼道:“當然跟寇季有關,單憑官家自己,很難布下如此大的一盤棋,也很難達到一石二鳥的效果。
借著一筆錢財、一場兵變,處置了皇親國戚之余,又順便捎帶上了所有武勛。
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讓人找不到一點兒反駁的地方。
皇親國戚們已經被處置了,武勛們能不能被處置,我不敢斷言。
但是我敢斷言,在張相查處軍中貪腐期間,沒有人會上書幫武勛們叫屈。”
張知白苦笑道:“誰敢為武勛叫屈?軍中發生了如此大的貪污案,一點風聲也沒有流露出來,官家若是不上下查處一番,如何給滿朝文武交代,如何給百姓們交代,又如何給軍中上下的將士們交代?”
“好手段!”
呂夷簡咬著牙贊嘆。
張知白幽幽長嘆了一口氣,道:“你們兩位可得幫幫我,我干的是得罪人的事情,有可能還要離京一段日子。若是有人鋌而走險,傷及我的家人,你們可得幫我護著。”
王曾聽到這話,冷哼道:“禍不及家人,那些武勛真的鋌而走險,拿張相的家人相要挾的話,老夫就讓他們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呂夷簡面色沉重的跟著點頭,“他們真要是敢動張相的家人,老夫就敢帶著兵,殺進他們家中。”
頓了頓,呂夷簡沉聲道:“說起來最危險的應該是寇季才對,因為他是最后動手的人。”
王曾咬牙道:“他要是怕危險,也不會給官家出這個主意。”
“臭小子……”
呂夷簡低聲罵了一句。
“呂夷簡,你過分了!”
就在呂夷簡罵人的時候,寇季背負著雙手從門里走了出來。
呂夷簡聽到了寇季的聲音,惱怒道:“混賬東西,你竟敢直呼老夫的名諱?”
寇季不甘示弱的道:“朝堂之上,不分長幼,只分品階。我品階不比你低。再說了,文武有別,我如今是武臣之首。
你出言詆毀我。
若是挑起了文武之爭,亂了朝堂,那就是你的罪過。”
呂夷簡聽到寇季這話,徹底怒了,“寇季,別以為你如今出任了樞密使,老夫就治不了你了。老夫現在就去文昌學館,請寇公出來教一教你該如何尊老。”
寇季不屑的道:“只有了三五歲的娃娃,才會找別人長輩告刁狀!”
寇季此話一出,呂夷簡氣的三尸神暴跳,卷起了袖子就準備行兇。
但卻被王曾和張知白攔下了。
寇季有一句話并沒有說錯。
那就是此地是朝堂,朝堂之上沒有長幼,只分品階。
兩個人真的扭打起來,誰也討不到好,還會被人看笑話。
寇季在王曾和張知白攔下了呂夷簡以后,果斷腳底抹油,開溜了。
等到寇季走了許久以后,呂夷簡才順過了氣,惱怒的道:“再讓那小子在朝堂上混幾年,說不定我們都要被他騎在頭上。”
張知白苦笑道:“你要真的看不慣他的作為,你彈劾他就是了。”
呂夷簡氣咻咻的道:“老夫明天就上書彈劾他。”
王曾正準備附和一句,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捶胸頓足的道:“糟了,上了那小子的當了。”
呂夷簡、張知白齊齊一愣。
王曾嚷嚷道:“我們在此處等著為了什么,就是為了等那小子出來,問清楚其中的一些緣由。可如今我們什么都沒問,那小子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