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曹府不怕他們惹出的麻煩,養著他們就養著。
可一旦我故去,我曹氏的閨女失寵。
養著他們就是個麻煩。
因為他們不僅不能幫我曹家,反而還會用無數的麻煩,將我曹家拖入到泥潭里,直至身死族滅。”
曹瑋盯著曹佾,推心置腹的道:“官家懲治皇親國戚,下了三代而止的政令,就是在解決這個麻煩。就是為了避免大宋在羸弱的時候,被皇親國戚給禍害垮。
大宋的江山能傳承多少代我不知道,但官家此舉,只要后世繼任者不做更改,就能幫大宋延續數十年的壽命。
此舉用在我曹家身上也是一樣。
我曹家能富貴多少代,我不知道。
但是我們要是能夠忍痛不斷的切去身上的毒瘤,我曹家的富貴也能多延續一些年。”
曹佾遲疑道:“可是這么做的話,容易讓族人離心離德。”
曹瑋聽到這話,笑了,只是笑容里充滿了譏諷。
“離心離德?騙人的鬼話而已。在名利場上,唯有名利才是永恒的,其他的都是騙人的。只要你有名有利,人人都會追隨于你。”
曹佾皺起了眉頭。
曹瑋深深的看了曹佾一眼,聲音低沉的道:“若是忠心和德行靠得住的話,太宗登基的時候,武勛們就反了。”
曹佾一臉驚恐的瞪起眼。
曹瑋卻不愿意再多說什么,拍了拍曹佾的肩頭,道:“官家對皇親國戚做什么,你就對我曹氏的族人和門人做什么,官家此舉不錯,你可以好好借用一番。
官家既然將此事交給了寇季處置,那就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所以不論別人說什么,你都不要慌亂。
真要是查到了我曹家有人喝兵血,就交給朝廷處理。
是打是殺,由朝廷決定。
我曹家的閨女如今是官家的枕邊人,莫要因為我們的過錯,讓官家冷落了她。
我曹家能否三代富貴,還得看她。
你去拜訪拜訪寇季,多跟寇季聊聊,少跟潘夙來往。”
說完這話,曹瑋便不再多言,繼續悶頭開始松土。
曹佾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才回過了神,他盯著曹瑋神色復雜的道:“四伯,如今我曹家隱隱被推舉為武勛之首。縱然我們想忍痛割肉,其他武勛們也不會答應的。”
曹瑋頭也不回的道:“我曹家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他們作主了?”
曹佾咬牙道:“就怕他們不厭其煩的上門來找。”
曹瑋略微一愣,沉吟道:“我突然想起,寇公邀我到文昌學館內教書。你回頭派人去看看,看看文昌學館內的武科校舍建的如何。
若是還沒有建好,你就派些人過去幫忙。
過兩日我就搬到文昌學館去住。
到時候有人來找,你就讓他們到文昌學館找我。”
曹佾聞言,心中的擔憂盡去,臉上還帶著一些哭笑不得。
曹瑋往文昌學館內一躲,武勛們還真沒辦法找上門。
有寇準等一眾辭仕的老臣,以及一眾大儒坐鎮,武勛們跑到文昌學館內去,就是去自找麻煩。
寇準等人若是撞見了他們,一定會破口大罵。
事后寇準等人會不會告狀先不說,一頓罵是跑不了的。
曹瑋躲在文昌學館內,算是徹底的躲開了這一次的風波。
曹佾向曹瑋的背影一禮,退出了曹瑋的蘭園,吩咐了人去文昌學館探聽消息以后,又備上了一份厚禮,趕去了寇府別院。
曹瑋在曹佾走后,放下了手里的鋤頭,低聲嘟囔,“一幫子蠢貨,早干嘛去了,官家在興慶府,將北疆大部分的兵力分配到了自己的親信手里的時候,你們不阻止,現在跳出來有什么用?
如今我大宋大部分的兵力,都在寇季和官家手里握著。
我們已經失去了抵抗的力量,乖乖的任人宰割就是了,非要跳出去送死。
官家并非嗜殺之人,寇季也非屠夫。